在听到房门动静的那一刻,沈于渊眼皮微掀,在看到那浅紫色身影之时,又垂下眸去,细细看着手底下的公文。
却是一个字看不进去,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裴晏如看他一眼,行至案桌前,将把东西轻轻放下,轻声道,“我听元千说你没用晚膳,吃些宵夜吧。”
“……”
沈于渊目光落在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眼角余光去看她的手,见那双手上没什么伤口,方才收回视线,淡声道,“本官不喜吃馄饨。”
裴晏如凤眸微敛,也不在意,顾自去端那碗馄饨,缓缓走向他身旁,嗓音温柔,“张口。”
沈于渊身子一僵,她是拿他当小孩子赌气了?
这般想着,他俊脸铁青,冷冰冰的开腔,“裴姑娘自重。”
见他又误会,裴晏如俯身去看他,轻叹了口气,“太傅大人怎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她这话,是在暗示他之前喂她吃燕窝??
沈于渊瞥过去一眼,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去,端过来,“本官未曾受伤,可以自己来。”
裴晏如适时松了手,轻而易举拿过来的太傅大人:“……”
都说他只许州官放火了,她不能坚持一下?!
含着一股子怒气,他吃的贼香。
裴晏如立在一侧,素净的容颜上浮现笑容。
烛光微闪,溢满温馨。
本以为她送完吃食便走,但等了一会儿却见她细心的为他研磨,自余光中看去,她眉眼温柔,心头微动。
似乎和以前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
那时,是她在写字,而他为她研磨,才能近距离的看着她。
但又生怕那份心思被她察觉,使得她们之间生出嫌隙来。
不知何时,夜越发深了,待他再回头时,她垂着眼皮,染上倦色。
“夜色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为不妥,裴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他用着一本正经的口吻。
闻言,裴晏如清醒过来,唇瓣微弯,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嗓音里含了笑意,“好,晚安。”
温热的触感转瞬而过,沈于渊怔了怔,心底掀起波澜,攥着笔的手猛的收紧,强压下那愈发不可收拾的心,很冷淡的应了声。
目送她的背影远去,他方才松开笔,低眸看着那胡乱画脏的公文,唇角微微上扬。
似是又想起什么,唇角耷拉下来,面色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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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客栈里。
元千轻叩了门,得到回应,方才回头看向身边的约摸无四五十岁的男人,公事公办道,“莫大人,请吧。”
“多谢小兄弟带路。”莫寒涯和善一笑,眼角浮现眼角纹来。
元千没回,两人一同进入房中。
见着那案桌之后男子冷峻的容颜,莫寒涯心头一凛。
正是当朝太傅大人!
早前便有圣旨下来,说是太傅大人亲自南下巡查。
却不想,来的第一处便是他这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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