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系的大房和四房纷纷离了京城,只剩下一个三魂不全年幼无知的傻牧云惜,京中的一切自然只能交由牧博天和牧仲天两房人打理。
谁知这一打理就是八年,八年中,牧吾天和牧景天两人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京中的所有人,包括牧家人,渐渐也就习惯了牧府的掌事人由大房变成了二房三房。
权势与钱财如斯吸引人,牧家二房三房浸淫了这许多年,心灵早已被腐化了。眼里心中哪里还有亲情存在,只一心想着如何彻底铲除嫡系的危险和障碍,完完全全霸占牧家的所有权势财富,最好连牧家军的兵权也能沾手一二才好。
“唉,人心不足啊。”牧吾天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心中不是不痛,只是更多的是庆幸,“幸得惜儿福大命大,落难时得高人相救。”
若非阴差阳错有贵人相助,他的唯一血脉哪里还能存活至今?只怕早就在被老二家的孙女拍下断崖时便一命呜呼了吧,又哪里会有如今三魂归一恢复正常的她,且还能活蹦乱跳地跑到这密林中来救他?
怪只怪他和老四这些年只忙于镇守边城,忘了多加关注京城这边的动静,也忘了提防老二老三天性里的贪婪和凉薄。
“是啊,爷爷,幸得我运气好,命带贵人。”牧云惜笑眯眯地朝隐身在不远处的杜若轩招招手,“爷爷,我让救了我的高人帮忙,抓了两个伏击您和牧家军的头目过来,您可以让亲卫带回去好好审一审。”
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这光线昏暗的密林里,一走出藏身处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显眼。
只见他迈着修长的双腿,不徐不疾地走过来,随手便把两只手里拎着的人,丢到牧吾天脚边的地上。
牧吾天低头看去,只见两坨烂泥般瘫在地上的人,一个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黑布看不清脸面,另一个则是青衣灰裤一身管事打扮,那张无所遮掩的老脸熟悉到他就算只是黑暗中瞥一眼也能认出来。
鼻间哼了哼,他冷声唤道:“来人,押下去,好好审一审。”
守在不远处的亲卫忙过来两个人,一把揪起地上生死不知的两坨烂泥,闪身离去。
“多谢高人救了老夫孙女一命,又助了老夫一臂之力,此等大恩我牧某人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牧吾天无比慎重地抱拳对少年行礼。
眼前这白衣少年虽看起来年轻,似乎也就比他家孙女大不了几岁,但一身的修为却连他都看不透。
再看看少年身上非同寻常的矜贵气度,只怕这少年来头不小。
就不知道这等出身的年轻人,怎么会出现在影魅这样贫瘠的三等小国?还在断崖下顺手救了他的孙女一命?
但无论如何,这个年轻人现在也算是他们爷孙俩的大恩人了,日后定然是要找机会好好报答人家的。
“老将军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杜若轩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口气也依然淡淡。
他初来乍到,对这破地方一点儿也不了解。若非暂时无处可去,想先混一个容身之地,他也不会死皮赖脸跟在唯一算得上认识的牧云惜身边,听她呼来喝去,尽做这些他一向不屑于动手的破烂事儿。
三人简单说了几句话,那边兵将们就收拾好了过来回报牧吾天。
天色已晚,众人不欲在这阴森森的密林里多呆,当即便重新结队出了密林,往京城方向进发。
一路上,杜云轩隐了身形跟在牧吾天牧云惜身边,旁人都看不到他,除了他们祖孙两个知情人以外,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队伍里还多了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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