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念妤掀开窗帘,外面再次飘起了雪花。
由于已经快要立春,所以雪并不大,但是却莫名地寒冷。
迟念妤打了个寒颤,顾遇笙上午去了郊区拍雪景,她坐到桌边准备给假期作业结个尾。
笔尖刚刚落下,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笔杆在桌上滚了几圈,被桌沿拦下,迟念妤起身去开门。
“是谁?”迟念妤很警惕,不敢随便开门。
“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一个尖锐如利刃的女声传了进来。
迟念妤透过猫眼看了过去,吓得后退了几步。
是医院里的那个女人...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开门吧,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顾遇笙结束了拍摄,上了公交车,准备回家。
这也是他还能在那里呆的最后一天了。
之后他真的要回年以因那里,还是去电台住,这是个问题,总之他现在还没有答案。
正赶上晚高峰,公交车上十分拥挤,基本上是脚尖贴着脚跟,肩膀比着肩膀。
顾遇笙紧紧把着栏杆,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他不由得往前一倾,一阵珠子坠地的声音随之响起。
是他一直带着的一个檀木手串断了,檀木珠子落地清脆,散着淡淡的檀香。
那是年以因在普陀山为他求来的,他虽然向来不信这个,但这手串香味宜人,戴久了便习惯了。
迟念妤总在他身上闻到的檀香味就是它带来的。
等到车子稳下来,顾遇笙紧握住仅剩的一颗珠子,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起来。
他连忙掏出手机给迟念妤打了电话,无人应答。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顾遇笙直接在下一站下了车,一路跑回家。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他刚好与一个陌生女人插肩而过。
顾遇笙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连忙上了楼。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那个女人正注视着他。
“迟念妤!”
顾遇笙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可她的房门紧闭...
顾遇笙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他什么也不顾了,直接一个猛冲撞开了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窗外皎洁的月光和昏黄的灯光交错地照进来。
顾遇笙走近了,才看清迟念妤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姿势,头发散落在肩上,眼神空洞极了。
“先起来,地上凉。”
顾遇笙伸手要扶她起来,可地上的人丝毫不肯借力。
他只能和她一起坐了下来。
顾遇笙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得骨髓都觉得寒凉。
“我好冷...”
迟念妤终于开口说话,可却好像不是说给任何人听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遇笙。”
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
那时,他也没想到距离下一次她再次这样喊他竟会隔了那么久...
“她来了,我想起来了好多...”
顾遇笙觉得自己脑海里的画面竟也忽然串联了起来。
如果迟念妤就是那个录音里的小女孩...
那么她的那段日子只会比梦里更加难以忍受。
顾遇笙想去握住她冰冷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心都被已她自己的指甲摁得鲜血淋漓。
稍不注意,她便又开始捏着拳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顾遇笙忽然想到手脚冻僵的时候,是感受不到疼的。
“别这样...”顾遇笙试着展开她的手掌。
“我给你暖,好不好?”
他紧紧把她揽到怀里,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滚烫的血液里。
在黑暗里呆得太久的人是害怕光明,就像被寒冷侵蚀的人已经不渴望温暖一样。
迟念妤拼命地想从他的怀里挣开,最后力气用尽了,才喃喃自语道:“没有我,他们都会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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