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宁王打定了注意蓄意为难。这酒要是喝不了,显然是不能离开了。
‘陶妧’盯着桌子上棕色的酒瓶,至少有三四海碗的酒量,灌进去指定要醉了,她正犹豫时,只听见‘谢桓’打断道: “宁王,夫君近日实在不宜饮酒,我替他喝。”
话音刚落,空气沉默了一瞬。
‘陶妧’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桓’,她都已经打算喝了,他这是何必?
他连她走路耷拉着脑袋都忍受不了,现在他以女子身份替她一个‘男子’挡酒,就不怕他在外人面前丢面子了?
妻子出门替夫君挡酒。
这做官百年难得一遇的一幕,可把众人给兴奋坏了,不等她开口,宁王就已经开口了:“好啊,夫人真当是女中豪杰!既然夫人愿意替谢大人挡酒,那就……喝三杯好了?”
‘陶妧’盯着众人眼中鄙视之意,那不是在看不起她,而是在鄙视谢桓。
不管谢家对她如何,那也是她陶妧的避风之所,不管她与谢桓有没有夫妻之实,在众人眼里她始终是谢家人。
她和谢桓夫妻一体,谢桓受辱,她也会跟着被轻贱。
谢桓是不值得她这么做,可是也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陶妧’大脑一冲,主动越过谢桓走到众人跟前道:“我来。”
然后,‘陶妧’利用身体的先天优势,大袖一挥,不着痕迹的把‘谢桓’挡了回去,她抬头平静的注视着宁王道:“身为男子,哪有让女子挡酒的道理,王爷,请!”
今日这酒如果‘谢桓’真的替她喝了,以后谢桓作为男人面子也就没有了。
‘陶妧’自然让他们得偿所愿。
在场众人正找不到机会把今日之事小题大做,眼睁睁的看着谢家少夫人刚要过来喝酒,又被谢桓给挡了回去,只觉得心里不痛快,只听见宁王讽刺道:“谢大人不是不能饮酒吗?”
“既然是王爷盛情款待,谢桓岂有不喝之理?”
话音刚落,‘陶妧’察觉宁王的视线又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痛快道:“好,既然谢大人赏脸,来人,倒酒!”
‘陶妧’不喜欢用别人剩下的杯子,既然喝了这半瓶酒就能走,陶妧也没心思看着公公醉的趴在桌子上,在这里与他们把酒言欢。
说半瓶就半瓶,陶妧抱起桌上沉甸甸的酒瓶:“不必了!”
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拎起来,强行灌进了嘴里。
这酒辛辣无比,陶妧刚喝一口,只觉得喉咙都烧了起来。
自记事起,她向来滴酒不沾,就连洞房花烛的交杯酒都没喝过。
却没想到,第一次喝酒是在王府,还被一双双视线盯着强行往下咽。
这感觉,仿佛被人逼着喝辣椒一样,又不能把酒瓶放下,只能一口一口强行往嘴里灌。
她没觉得难以忍受,是因为谢桓本身就能喝酒,只是她不会喝,还没喝到一半,脸就被呛红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好不容易喝完了半瓶,‘陶妧’耳边几乎都快没声音了,只听见宁王大声道:“好酒量,再来!”
话音刚落,‘陶妧’只觉得胸腔一睹,差点吐出来,这火辣辣的感觉直刺脑门,让人头晕目眩,只能勉强撑在桌面上,让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
当她冷静下来后,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这么做。
她只知道不能倒,不能给他丢人。
“宁王,夫君实在不宜饮酒,妾身先带他离开了。”
“哎,这酒刚喝到一半,怎么能这么轻易走人,来人,倒酒!”“去预备两间客房,今日谢侍郎和谢大人就住在王府了。”
“宁王赎罪,虽说夫君还未到继任之日,妾身冒昧问一句,难道王爷和公公明日也不用上朝了吗?在王府留宿,实在多有不便,倘若明日公公一身酒气,连朝服也不换,岂非对圣上不敬御前失仪,谢家担待不起,还请王爷恩准妾身带夫君和公公回去。”
‘陶妧’耳边嗡嗡的,也没听清楚‘谢桓’是怎么说动宁王的,只记得他们调戏了谢桓几句,被谢桓怼的哑口无言,然后过来一个人,背起昏迷不醒的谢承渊,随他们一起出门了。
‘陶妧’喝了半瓶白酒,也有些摇摇欲坠,远远看着,‘谢桓’女子之躯把她撑起来,硬是扶着她走出了院子。
众人站在台阶上唏嘘不语,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谢家儿媳妇人长得不但漂亮,胆子大,还挺能干的,竟然连自己的夫君也能背起来,旁人连碰都不让碰,这是何等深情厚谊?
不像他们家的臭娘们,他们在外面喝醉酒了,只会哭哭啼啼,吵得人头疼,看看人家!
也不知道谢家祖上烧了什么高香!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进门!
“看起来,这谢夫人可比谢公子里厉害多了呀。”
宁王只是盯着‘谢桓’的背影,脸上看不出喜怒,怅然道:“好啊,早就听说谢大人厉害,原来谢大人的妻子更厉害。”
“早就听说他盛名在外,我还当是什么人物,今日一看,原来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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