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微不可查的黑气从宁苡的后脑中钻出来,没入陆焕的心脏里。
她没有察觉,看着无声无息的陆焕,整个人都很恍惚,在不知漫长还是短暂的时间里,茫然地怀疑这是一个荒谬的梦。
直到眼前忽然冒出刺眼的红字。
【警告!剧情偏离主线!】
那个姓王的姑娘上上下下扫他一眼,抬手去掀他的衣袍。
这个举动不知怎么的,忽然挑动宁苡敏感的神经,她心中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怒火,让她想狠狠地咬上她的手,不让她触碰他。
可还没有用毒牙扎入她的肌肤以泄恨的时候,她陡然停住了。
不是因为克制,也不是因为她害怕了,而是……那个躺在祭台上无声无息的人,忽然动了。
他抬起苍白的手,将那个王姑娘的手腕轻轻折断。
动作很优雅,就像闲来无事,随手折断一根漂亮的花枝。
那姑娘发出痛苦的惨叫。
他皱一下眉,抬手握住她的脖子,轻轻一捏,捏碎了噪音源。
“陆焕。”
宁苡化作人形,站在一旁,轻轻唤他一声。
他黑洞洞的眼眶中含着幽微的红火,轻轻一转,像瞧一个死物一般盯住她,一抬手,狠狠地攥住她的脖颈。
是分毫不留情的要把她掐死的力道。
宁苡这才注意到,他周身涌动着阴暗的黑气,将他整个人衬得仿佛一个苍白阴冷的鬼魂。
片刻后,他面上浮现微微的疑惑,手上的力道也微微放松些许。
“你哭什么。”
他轻声问出一句,扼颈的手松开之后上移,拭去她眼角的泪。
宁苡并不是被他掐哭的,她自化成人形之后眸中的泪就止不住,呼唤他名字的时候,喉中都带着压不住的颤音。
只是他致人于死地的动作太快,在险些捏碎她的颈骨之前,才堪堪地反应过来。
宁苡止不住地咳嗽,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她很敬业,在咳嗽还没止歇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带他离开。
俯身检查了一下那位姓王的姑娘还未凉透的躯体,在她略显怪异的脖颈上缠上一条装饰的丝巾,而后从尾环中翻出一条玉白色的蛇蜕。
那是玉隐蛇的蛇蜕,是炼器时很珍贵的材料,未加锤炼时虽然用处不大,但短时间内帮一个人隐匿身形却不成问题。
宁苡想替他披上,但一触到他那双诡异的红瞳,手又下意识地缩回来。
喉间仍十分肿痛,不过好在已经能嘶哑地发声。
她克制地将那条蛇蜕递到他身前,有些艰难地说,“我带你离开。”
他长眉一挑,神情中满是趣味,似是觉得不可思议。
审视她片刻之后,他接过那条蛇蜕,拿在手里研究把玩。
宁苡没管他,化成小小的蛇形,钻入那位姑娘袖中。
片刻后,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少女动起来。
他的注意力又被这具诡异的尸体吸引了。
死物要比活物沉重得多。
宁苡感觉自己在背着一副锈迹斑斑的铠甲。
她努力适应不怎么灵活的关节和肌肉,一时不慎扭了下脖子,整颗头都向后折去。
盯着头顶的房梁真实地愣了片刻,而后被他托住后脑勺,将头扶正。
在宁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挑开她的袖子,从里面勾出一条无声无息的玉隐小蛇。
看一眼那蛇,又看看她。
宁苡任凭他扒拉,将自己检查一番确认很妥当之后,她指了指他丢在一边的那条玉隐蛇蜕,示意他披上。
——这幅躯体的喉咙都碎了心跳都停了,更不可能开口说话了。
好在他还算配合,领会她的意思之后很顺从地披上了,只不过那含着趣味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让我瞧瞧你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宁苡今日宽容得像个菩萨,不管陆焕的行为多么离谱,她都选择原谅他。
在他的身形被玉隐蛇蜕盖去之后,她在他消失的地方摸索一阵,用那只没有骨折的手攥住一点边缘,以防他半路走丢。
而后,伪装成王轻芷的宁苡牵着不太正常的陆焕,悄悄从暗阁中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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