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不该欺负骁云湛。”
洛南书扭头,接过骁云湛手里的食盒,冲他笑了笑,满是温柔,可是再看向萧六郎时,明明还是在笑,萧六却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地狱的无常,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即便他身份不祥,那也是受了封的郡王,是父皇见了也要喊一声侄子的皇亲国戚,你一个公侯之子,却是一届白身,有什么资格和他讲话?”
洛南书看向周遭的虾兵蟹将,那些人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发现公主在看他们,呼啦一声都跪倒在地,连声讨饶。
“讨饶道是不敢当,”洛南书摆摆手,突然冲着某个方向喊了一声:“府尹大人,这些人夜间策马,就交给你啦!”
原来洛南书在过来的路上就看见京兆尹正好路过此处,便打发芦苇去请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几位公子,还是和本官走一趟吧。”虽然现在他已经散值,但是公主殿下有命,怎敢不从呢,何况这的确也是在他管辖之内,若换作是巡街的小吏,谁敢动这些太岁啊,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京兆尹带走了这些夜间当街纵马的纨绔子弟,街上的人一阵欢呼,连带着看洛南书的态度都不一样了,虽然南书公主蛮凶悍的,但是做的是好事,他们心下是感激的。
马车上。
“王爷,今天可真是太走运了,亏了有公主在。”芦苇看见他家王爷全须全尾的从萧六郎那群人里出来了,给骁云湛束冠的手都在打颤。。
“芦苇,我的头发已经没几根了,你再扯你家王爷我就真的秃了。”骁云湛第三次被芦苇扯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芦苇练练道歉,不小心又扯了一下,骁云湛的脸都绿了。
洛南书坐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
“你就知道笑!”被扯了头发火气很大的骁云湛对谁都没好气。
从没见过骁云湛对自己发脾气的洛南书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低低了一声,恢复安静,乖巧的坐着,盯着马车里一个角落发起了呆。
芦苇都觉得自家王爷太过分了,公主刚救了王爷,没得到王爷一声好话,反而被凶了,这个谁身上谁能受得了啊。
芦苇想象了一下他见过的几位公主,觉得那几位铁定是要掀翻这辆马车,再把自家王爷骂个狗血淋头的。
芦苇又看了看一声不吭的洛南书,哪里还有刚才独战萧六郎的架势,分明就是一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小奶猫啊。
“王爷。”芦苇小声提醒了一下自家王爷,毕竟主子做什么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指手画脚的。
其实骁云湛哪里不知道自己态度不对,说错话了,但是,在洛南书面前,他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从来没想今天这般窝囊、无能过,还被人揪着头发羞辱,他是个男人,也是有尊严的。
所以,道歉的话到了嘴边,骁云湛实在是说不出口,好像说出来,自己就真的输了一样。
但是他却没想过,自己早在萧六郎面前就输了,而不是在洛南书面前。他这番作为,只是通过在别人身上施加痛苦来弥补自己的痛苦。
最是自私与无情。
芦苇做完该做的就出去赶车了。
车厢内安安静静,却坐着各怀心事的两个人。
一个想道歉却好面子不肯说,另一个想道歉又觉得委屈不愿张口。
都憋着。
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二人站在宫门口,一个看着宫墙,一个看着地面。
“公主,宫门要落锁了。”不知道一向很会讨姑娘欢心的自家王爷今天为什么成了一只锯了嘴的葫芦,芦苇站在一边干着急,却还是不得不提醒洛南书时间。
洛南书嗯了一声,拿过芦苇手里的食盒,径自走了,没有多余的动作。
其实,芦苇是真的冤枉骁云湛了,他哪里是不想说话,一路上看见小乖乖一直闷闷的,他早就心软了,还管什么面子,哄人最要紧,可偏偏在他做了决定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再次被莫名其妙的封了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此时的洛南书正走在安安静静的皇城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其实她知道骁云湛不是真的凶她,她只是那一刻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
洛南书从小就很听话,成绩也在学校里名列前茅,经常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只不过这一切在洛爸洛妈眼中都是理所当然的,并没有什么稀奇,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那次开年级大会,洛南书又考了年级第一,理所当然的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周围的同学都很羡慕她,充斥着恭喜声和赞叹声,洛南书也很高兴,在台上的时候便比以往要活泼了些,话也多了几句。引得台下的同学们阵阵大笑,掌声雷动,效果出奇的好。
然而就在洛南书回到洛妈身边,以为妈妈也会像别人一样称赞自己一句,哪怕是个肯定的点头也是好的,然而洛妈当头就是斥责,认为洛南书骄傲自满、沉不住气、爱出风头,以后一定不会有什么出息。
因着洛南书的关系,很多同学乃至家长都暗暗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学到了学霸的一点皮毛,自家的孩子都可以多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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