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红尘里的“智慧”,没有一技傍身,又不像许富贵一样家里有背景,便要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否则隔几年就要收拾好滚蛋,到了医馆外,多的是有人教你“做人”。
甚至即便是许富贵一般有背景的,为了弥补年龄上的不足,不也还是要捧人臭脚?
姚憨憨不会多想,是个人朝他笑,他都会回报以满口洁白的牙齿。
杜仲感慨他性子单纯,也学着一路憨到了孙二娘面前。
晚边菜不像中午多,也没有肉,但孙二娘还是格外给二人多打了些黄豆粒,还往豆腐脑里多放了一勺糖。
许富贵也如中午一样,凑过来给两人带了甜点,像是已经毋定要抱二人大腿。
……
晚些时候,两人吃完饭,姚修诚回六人通铺,杜仲则回自己单间。
天边已经泛起了火烧云,后堂还敞开着,里面却已经没了人,吊唁的该走的也都走了。
杜仲格外看了“重”一眼,或许是时辰的原因,又或许是刚经历了志怪,总觉得木牌上凝着一股寒气。
他小心翼翼地拜了拜,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再找他了,才走向小院。
刚一入门,许富贵就绕了进来,矮胖身子堵在门口挡住视线,一个黄纸包就塞入了杜仲的手。
“杜哥,你要是不爱吃甜的,咱家也有咸的,这是酥肉饼,尝尝?”
杜仲不好意思拒绝,咬了一口,嘿,酥脆的面壳里裹着炸好的肥肉,肥而不腻,吃得满口猪油香,比之前世也差不到哪去。
适合做饭后点心,他还算喜欢。
许富贵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终于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汗,说要是喜欢以后还有,便离开了平杏小院。
杜仲看着他背影,又咬了一口酥饼。
要是让他去讨好别人肯定不干,但别人来讨好他……嘿嘿,别人主动凑来的,他也不好拒绝不是?
回了单间,坐到床边,翘起二郎腿。
正要哼一首小曲,屋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杜仲迅速爬起,连忙趴向窗边,露出个眼睛看向外边,手里酥饼不时啃一下,跟个看电影似的。
平杏小院里站着几人,细细一数,嘚,九个大夫都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点卯呢!
九个人站位和记忆里那一夜不太相同,隐约划分成了两个不同派系。
以王守义为首的,一共五人,而以王守志为首的,一共四人,他熟悉的蒋才俊也在其中。
守义守志明显是一对兄弟,也不知为何就不齐心,反而是截然对立。
杜仲心里吐槽:
大家伙明明都是冷眼看着姜平寒去死的,那时候多“齐力同心”,怎么姜平寒一死立刻就分化了?
赶着吃散伙饭呢?
杜仲看得起劲,巴不得事情闹大,在屋子里欢快地啃着饼子。
一点没意识到,他住的这屋名义上还是王守义的,得亏人家分化了出去,才能空出来给他住下。
后面的发展跟书里写的似的,双方各自争吵,互相都有道理,谁都没说服谁。
到了最后,守义一句话呛住了守志,而后便带着一众“小弟”走了。
看样子潇洒极了,也不知道收没收拾好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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