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朗声开口,语速极快,却又口齿清晰。
不出数息的功夫,便将“风毒人里”的辨证分型,“熄风镇痉”的治法,乃至“木萸散”这一具体药方,全数娓娓道来。
他低着头,明明眼前只是一片空地,什么也没有,却像是对着一人,正叮嘱着接下来的事宜。
言语即止,木萸散的方子都已经说完,杜仲稍微一顿,吸了口气,又补充道:
“话虽如此,若真要以此施治还有一事值得注意。
寻常人等,将上述十二味药研磨成粉,后以猪胆汁为丸,开水冲服即可。
若是病源有变,不为寻常,则需以蜜虎体汁取代猪胆汁为丸,同样法子服下,如此才可解其疾。”
将以精怪志异改出来的“改版-木萸散”说完,杜仲终于抬起头来。
他眼神在翟录川迷茫的小脸上快速掠过,向这间破败的内室四周环顾了一圈,笑了笑。
“日三次,服三指,破伤风病……可解!”
话音落下,只听咔哒一声,紧接着屋顶上便有声音炸响。
翟录川本还迷茫,被杜仲口中说得细之又细的病情转归、药味理性,说得迷迷糊糊的,直到听见声响才猛然惊醒过来。
她连忙抬头望去,屋顶处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洞口边缘平整光滑宛若刀切。
她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焕阳昌神听令”。
焕阳昌神是个老实孩子,自然不会不从,双腿猛然一用力就跳上了屋顶。
可惜,有杜仲替妖刀客拖延几息,他身上力量又暂时恢复了些许,更别提在小小内室中都能让其睁眼瞎,以室外之空旷哪儿还见得到人?
除了一轮将要落下的皓月,老实孩子什么也没找到。
祂只得原处跳了回来,用铜铃大的眼睛与翟录川大眼瞪小眼,眸子里满是无辜。
翟录川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恶狠狠地就盯上了杜仲。
后者见她望来,也抬头与之对视,憨憨一笑,和焕阳昌神一样,都显得十分无辜。
嘚,你俩都无辜,问题就都在我身上呗!
翟录川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脸上颜色似调色盘一样轮着变幻了数下,这才闷声闷气道:
“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杜仲一抬手,“这?”,在其摊开的掌心之中,平放着一拇指大小的玉蝉。
玉蝉通体白皙如同割脂,半透明的状态,内里一点杂质都看不到。
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其表面嵌着些发丝般粗细的金丝,其所循规律好似不同寻常,让人心头能隐隐觉得清凉。
杜仲举着玉蝉,憨憨地挠挠头,“好像是他掉下来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翟录川凑近一些,又看了看,“应该是人间道的玩意,怎么会出现在他手里……”
她呢喃了几句,似有不解之处,但还是向杜仲解释了一番。
这该是人间百道中玉雕一道的产物,见其金纹有点像是能作“金蝉脱壳”之用的保命玉雕。
只不过这件玉雕,脑袋上裂开了一道小口子,若是没有玉雕一道来修复,也就只能当个赏玩的小摆件。
杜仲似有所悟,“嗯”了一声,问了一句“能卖多少?”
“这种宝贝谁会想着去卖?”,翟录川嘟囔一声,还是给估了个价:
“没损坏前有价无市,数百两银子应该不在话下,现在嘛……大概二三十两吧。”
二三十两?还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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