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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永学一本正经地点头说,“所谓友谊的开端,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诈骗犯。”

这话念得确实铿锵有力,不过最初人们实在很难想象,到了后来,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别这么生气,小尹,”顾全拍了下肚皮,“要是内部先起了矛盾,外面的事情就会变得更麻烦了。不管是超自然现象,还是囚犯暴动,总之,都得先把外面不停哼哼的光头走私犯弄进来。等我们确认了事项,然后,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

虽说面对绑起来的顾全时,秃子凶相毕露,不过等他被拖到库房里侧,看到胖监察站在自己面前,他竟是当场冷汗直流了。

宁永学发现他两条腿直打哆嗦,心中不由猜测起了顾全审讯的手段。

交代过自己的见闻后,宁永学在旁边收拾步枪。他本来还想给弹头开槽,不过紧挨着他的就是老练的本地监察,这打算还是放弃为好。

“影子,仪式,内务局的人,天花板的沼泽,吊在脐带上的假人,我想,大抵就是这些东西吧。”顾全慢吞吞地说,“虽然有些事情你不打算说明,不过,影响并不大。如今我们不是审讯的关系,也没必要追问所有秘密。”

宁永学当然不可能逢人就高声交待一切,声称自己跟内务部的长官举行过双生之礼。他又没发疯。

“内务部......恐怖传闻的终点?”白尹问道。

“在我们看来,其实是一个人社会性存在的终点。”顾全说道,“你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来附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再也没有踪迹可供查询,仿佛人间蒸发。从现实的意义上说,内务部就是这么回事。”

宁永学觉得这段描述比非自然现象恐怖多了。

库房里挨过枪击的木桌又摆正了,充当会议桌,四个椅子摆在会议桌两边,宁永学挨着秃子,顾全也挨着秃子,白尹则独自坐在对面,颇有些生人勿进的意味。他们已经把元庆拖到角落,岑寂也摆在他身旁一起等待腐烂,苍蝇嗡嗡叫个不停,和库房老式电灯的噼啪声倒是很搭。

顾全说着把手搭在秃子肩上,宁永学立刻听到秃子的椅子嘎吱作响,他本人也痛得直哼哼。顾全绝不止是胖,他很可能练过搏斗或者摔跤,只是常年坐在办公室让他养了身肥肉,但也仅此而已。

“老胡最近是有些急躁了,劳累你也受了些罪。”顾全说道,“作为本来的负责人,我深感抱歉,年轻人。不过,既然在这等时机做了违规操作,我想,他的神智确实出了异常。他已经死去的事情姑且略过不谈,他死去的缘由,倒是值得追究。”

这等时机是什么时机?安全局内部也有问题吗?

“徐良若,”宁永学说,“从墓群回到地面的时候,他经常嘀咕着影子的事情。”

顾全沉思起来。“嗯......关于徐良若,很多保密事项我不大好说,不过,我确实在他身上有第一手见证。老胡带头接手了现场调查和维护,其它人各司其职,我只负责追查其它踪迹。比如说你,年轻人,当时你也参与了墓群考察吧?这么想来......”

“为什么是你做的见证,而老胡却接手了现场?”宁永学开口提问。

“你可真是敏锐啊,年轻人。”顾监察侧目过来,还是一脸和蔼的笑,“若是进了安全局,想必你很快就能抵达重要职位。我可以做担保。”

“内务部的先来一步了。”宁永学回答。

“很抢手的年轻人!”顾全哈哈笑道,“既然是内务部,我也就不打算争了,免得自己遭了大事。这么跟你说吧,未来的内务部年轻人,安全局的监察长要调任了,消息来得很突然。好在合乎下任监察长资格的不多,主动提名要竞争的则更少,——胡庭禹,然后就是白钧。最近这段时间里,他们俩都很积极。”

这等时机确实不该违规。

“我以为您更合适,我是说真的。”宁永学说。

“我已经上了年纪,家里还这么多口人,没有心思去争局长位置了。而且,当初还是我鼓励了白监察去竞争的,为此,我难免跟老胡有些不快,在局内事务方面......噢,很抱歉,小尹。我知道他最近又没怎么顾家了,你难得的休假却......”

“没什么,顾叔,”白尹非常礼貌地回答,“最近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若无其事地隐瞒了父母的结婚纪念日,脸上甚至都没表情变化,一如往常。她这话说得很高明,既没有弄坏气氛,也没让顾全下不了台阶,更保住了她父亲白钧的面子。

宁永学必须承认,如果这就是白尹平常待人的方式,每句话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她一定在长辈眼中广受好评,在同辈人眼中更是难以触及,距离甚远。

说完她盯了宁永学一眼,好像是要他注意保守秘密。

不过换个思路,这其实就是习惯性的假话、空话和缺乏实际内容的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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