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渊皇宫
南渊帝端坐在高大威严的龙椅上,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盘龙常服,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身旁服侍他的大监赵福安,在看到皇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后,便适时的低声提醒他:“陛下,该回去歇息了。”
南渊帝闻言点点头,正想要扶着赵福安的手臂站起身,动作却是突然一顿,他猛的转过头,目光警惕的朝殿外看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来人刻意为之,一阵沉闷而又颇具规律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从殿外缓缓传来。
在暮色笼罩的荧荧烛火下,来人一头华发直垂腰间,欺霜赛雪的绝美面容上凤眸微挑,他缓步从阴影中现出身形,正是阎王阁阁主——叶寒舟。
看到叶寒舟抬起头,南渊帝的眼神下意识亮了亮,但很快,他的情绪便被一股积怨已久的愤恨所取代。
“朕记得,你不久前才来过一次皇宫。”
南渊帝重新坐下身,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
他微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叶寒舟,意味不明的说道:“怎么,又要提条件了?”
“是又如何?”
叶寒舟径直走到一旁摆放的金丝楠木椅旁,他二话不说,直接坐下身翘起了二郎腿。
“夏蓁蓁的封号,可是我用西陵的情报同你换取的,于情于理,你都不吃亏。”
南渊帝闻言脸色有些阴沉,他嘴唇动了动,压低了嗓音说道:“是萧云蓁,夏氏反贼同安定公主……可没有丝毫关系。”
“嚯,你倒是适应的飞快,这才几日,安定公主这四个字……就说的如此顺溜了。”
叶寒舟无不嘲讽的望向南渊帝,在对方即将发怒前,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着生气,我这次前来…是要用‘药引’,同你做个交易的。”
南渊帝暴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沉默了片刻,把目光投向了身边服侍的大监赵福安。
赵福安跟了南渊帝几十年,自是知晓对方在想什么,他连忙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轻声对南渊帝耳语道:“陛下,叶阁主…想用‘药引’同您做个交易。”
“……药引,看来朕…的确没有听错。”
南渊帝眼神复杂的望向座下的叶寒舟,他不由得攥紧了手指,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问道:“说吧,你想同朕…做什么交易?”
“陛下……你还能记得自己遗落在外的三皇子吗?等再过一段时日,他的记忆便会恢复了。”
叶寒舟神情冰冷,语气淡漠的像是在诉说一个陌生人:“十年前,我便同陛下商议过,如果三皇子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那么…就让他回宫。”
“三皇子?你是说…萧云归?”
南渊帝微微蹙眉,他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赵福安,垂眸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问道:“朕记得,当年你说什么都不肯让他回宫,如今萧云归……似乎,已经是阎王阁的少阁主了?”
“确实如此。”
叶寒舟淡淡颔首,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可等他恢复了记忆,你还放心留他在外吗?”
南渊帝表情一怔,猛的皱起了眉头。
“况且当初我收养三皇子,还不是因为某些人要对他赶尽杀绝?”
叶寒舟眉眼间满是讽意:“夏蓁蓁不也是如此?”
南渊帝闻言握紧了手指,叶寒舟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这一桩桩一件件,此刻提起,无疑都是在打他的脸。
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南渊帝沉声问道:“说吧,你要同朕做什么交易?”
这一次,叶寒舟却是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徐徐说道:“十年前,三皇子曾在雨夜被大监宋青衣追杀,他的腿因为在雨中浸泡了许久,从而落下了病根。”
南渊帝闻言微微皱眉。
叶寒舟抬头望向南渊帝:“我想让你,免去他的跪拜礼。”
“还有这事?”
南渊帝垂眸摩挲了一下下巴,略一思索后,便答应了叶寒舟这个要求。
他颔首表示道:“既然腿脚不利索,免去跪拜礼……倒也情有可原。”
“这是其一。”
叶寒舟却是神色淡漠的继续说道:“其二,赐予三皇子一个祥瑞的封号,反正东宫已定,这封号对于三皇子……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这次南渊帝沉默了许久,他脸色阴沉双眸微眯,食指轻敲着手下的椅背,整个人陷入了思考。
半晌,南渊帝才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好,朕答应你。”
“那么,其三……”
“叶寒舟,你不要太过分了。”
南渊帝脸色骤然一沉,他眉宇间满是阴翳,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朕也不是任由你随意拿捏的,莫要得寸进尺。”
“其三,此次迎三皇子回宫,我要让宋青衣前往。”
叶寒舟歪了歪头,他望着面带怒色的南渊帝,不急不缓的说道:“就这三个条件,你答应的话,我即刻就可以给你药引。”
“宋青衣……”
南渊帝虽然恼怒,但好在脑子还算清醒,他盯着叶寒舟冷笑一声:“宋青衣身为神宫大监,十年前的事的确是他一手操办,你让他去迎三皇子回宫……这是想要他的命。”
“没错,我就是要他的命。”
叶寒舟点点头,十分坦然的承认了:“就当是此番陛下……送给三皇子回宫的见面礼,等三皇子恢复记忆,他也会记起十年前的雨夜……想要他命的人究竟是谁,陛下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南渊帝捏紧了手指,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随侍大监赵福安,对方低着头,此刻也不敢给他任何提议。
“……好。”
过了许久,南渊帝的声音才从上空传来,他闭上眼睛轻叹道:“朕答应你。”
叶寒舟闻言抬起了眼眸,一旁的赵福安连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他手中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雕花玉碗,小心翼翼的递到了叶寒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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