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不该破坏刚才友好的同桌氛围。
但是没办法,她必须说出这个事实。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想看看容弋对此有什么反应。
他的笑容僵了一瞬。
阮辞不想去思考是为什么。
至少,至少容弋没有在听到这句话后笑得更开心,那就足够了。
“那可真是烫手山芋啊。”
容弋突然又勾唇笑起来,看着牛奶面包,说话的语气仍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语文老师进了教室,阮辞没再搭话,听完老师的安排,开始认真早读。
她刻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加快了自己读课文的语速。
她害怕自己稍不小心走了神,思绪又飘到遥远的北极……噢,不,是旁边这个人身上。
终于,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
阮辞结束了自己这种看似活跃实则压抑的状态。
但她还没放下课本,就看见容弋起身走了出去,脚下像是生了风。
旁边的井泱一脸莫名,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长腿往前一伸,在容弋的背后朝着他喊:“容弋,去干什么啊?”
“处理烫手山芋。”容弋轻飘飘的一句。
他要怎么处理?
阮辞紧紧地盯着教室门口。
犹豫再三,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想,井泱一定会很好奇,而这样的好奇自然会帮她搞清楚状况。
而真正帮她搞清楚状况的却是甄时。
甄时每次早读结束后都会去教室外的开水房接一杯温开水。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悄咪咪地凑到阮辞身边,低声说:“我刚刚看见EZ去找穆艺笙了。”
教学楼是以四合院的形式修建的,在三楼打水的甄时能看见一楼的情况,不足为奇。
“他把一个小口袋递给穆艺笙,里面装着牛奶和面包。”甄时明明长着一张十足的御姐脸,此刻却做着不符合她长相的事,小声地说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穆艺笙不要,EZ还是不肯放弃,硬要塞给她。”
说罢,甄时轻哼一声,不满道:“没想到EZ这么没眼光。”
甄时本以为阮辞会很难过,在进教室前就想了一番说辞来安慰阮辞,但她居然看见阮辞笑了起来。
先是微微地、试探性地扬唇,像是还在琢磨她的话,然后才笑得眉眼都弯了。
阮辞的嘴巴很小,唇角向下,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总是有几分委屈,但又暗含着点倔强。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有距离,不太好接近,笑起来的时候却又格外真诚。
“你怎么笑起来了?”甄时很纳闷儿,“心灰意冷的掩饰?还是释然?”
但甄时没有等到阮辞的答案。
容弋回到座位上,没带任何东西。
看来是送出去了。
甄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阮辞一眼,然后把身子转了过去。
阮辞抿着唇笑,随手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小张纸,写道:他是去还的。
然后揉成紧紧的一小团,稳稳地扔到甄时的面前。
“刚才还板着一张脸,这会儿怎么又笑起来了?”
容弋又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开心的情绪难以压下去,阮辞索性不掩饰了,反倒对着容弋歪了歪头,颇为调皮地回答他:“替你处理掉烫手山芋开心呀。”
容弋很少见到阮辞这样随性的样子,怔了下,整个人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我还没问你呢,你和穆艺笙认识?之前是同学?”
“为什么这么问?”阮辞渐渐收起笑。
容弋打量着她,说:“不然你为什么要帮她拿东西给我?”
阮辞敛了眸,话里带着试探:“她是你朋友,让我帮个忙,我总不能拒绝吧。”
容弋:“我跟她不是很熟。”
阮辞:“……”
阮辞避开他的目光,在他看不到的一侧,忍不住扬了扬唇。
“周岑然跟她比较熟。”
容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轻笑了下,大概是在揶揄周岑然。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
阮辞以为这件事到此就结束了,却没想到只是疯狂的开始。
穆艺笙又找了她几次,让她帮忙送早餐,但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但穆艺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热情,久久不肯熄灭,直接把早餐带到理科2班的教室来,还大大咧咧地走到容弋的桌边,把早餐规规矩矩地放在他的桌上,再把老早就准备好的便利贴粘在上面。
“记得吃!——来自艺笙的爱心早餐。”
“面包是新鲜的,这个口味的牛奶非常好喝!——艺笙”
“……”
虽然无一例外都被容弋还回去了,但是穆艺笙还是坚持每天都送。
年级上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文科3班的穆艺笙在追理科2班的转学生容弋。
阮辞冷眼旁观着一切。
因为很清楚容弋不会喜欢穆艺笙,所以只把这当作是穆艺笙的一场闹剧。
但她不明白穆艺笙为什么要闹这些洋相,为什么愿意做出这些幼稚的举动来成为别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次聚会给了阮辞答案。
月考前的那个周末,阮辞复习完功课,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收到了甘泫的微信。
内容是邀请她参加明天的聚会,而这场聚会是为了庆祝井泱在暑假举办的那场歌唱比赛中取得冠军。
井泱也邀请过她去参加这个聚会,但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不过这不妨碍阮辞在收到甘泫的消息时露出意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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