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回轿里,周显之才将被揉的皱巴巴的纸条铺平,上面的墨渍已经有些被周小庆的手温晕花了,字所表达的内容却让周显之不禁颦眉。
「殷府后门香铺,立刻,太子妃。」
并不是熟悉的字体,但它叫住了太子妃三个字,就不得不让周显之骇然。这个人或是知道小妹与自己之间的羁绊,或是知道小妹体内的正是自己,无论是哪一条,都对如今情形不利。
只能去一趟,探探路了。
这会儿波折不断,周显之的困倦却是完完全全的消了,随意让轿夫停在殷府旁边,自己则独自下轿,往纸条上所写的那个古朴的香铺去了。
推门进来,满室清新又浓重的果香,入门两侧小柜上陈着崭新的香膏与香薰料,多是花果香味,但细闻之下,隐隐有一股松木的清香掺杂在里面。
“是哪位故友?”周显之声音微扬,在这空荡荡的香店孤零零的。
一阵衣料摩挲声从她前方阴影中传来,一位身着劲装,高扎马尾的青年抱剑出现在周显之眼前。青年气息绵长,走落无声,显然是个练家子。
“周显月,你溺水溺傻了吧,还有其他人用这种方式给你差消息?对了,你怎么把我家阿庆勾搭走了,那小子走了,我们还怎么联系你?在哪里找另一个小孩?”面容冷肃稳重的青年开口,却是一串连珠炮一样的少年气,
这一堆话砸的周显之有些迷糊,但她至少反应过来,这是小妹的朋友,并且还不止一位,遂装作熟稔,试探性地反客为主。“有可能是其他人临时起意啊,而且,哪里是拐走,我说在我这儿每顿能吃两个包子,小庆自愿的……你以后就不能直接送纸条吗?对了,他呢?”
“呸呸呸,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阿庆了,他这小子胃口小吃得多,每顿一个手掌大的包子就撑的不行,吃什么两个包子?我哥这不是给你调查你那时候溺水的事吗,听见你溺水了他担心的三天没吃下饭,这会儿正搁基地里梳理名单。”
“喂,你现在既然来了,给我解答解答疑惑呗,你不会水吗还能溺水?被人推下去也不至于扑腾不出来吧?是不是有人按着你?看没看见谁整的你?你那个主母?你二姐?你三姐?”
这小侠客两段话下来,愣是让周显之即便看着这张酷帅的脸,也没了半分欣赏的意思。除却话实在是太多了这一点,更让周显之胆寒的便是他话中所说的意思。
周显月是为人所害,而非像瑶台说的那样,是因为她周显之所受不公投湖。
但这几日与瑶台相处下来,可以确定她是完全没什么心眼的,也不敢欺骗主人。再者从棠梨院里种种,也能显现出周显月确实喜欢、仰敬自己,并且她会水,绝不会选择投湖来了结自己。
那么那张生于水,死于水的小楷又是谁写的?又是谁害的小妹?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小妹自己投的湖?
“我……记不太清了。”重重疑问让周显之的脑袋一片浆糊,之前好多问题都还没想通,这会儿又来了更多的问题,变成小妹之后,周显之就一直背负着各种沉重的枷锁与困惑,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会吧?溺个水把脑袋溺傻啦?周显月你——你是不是不舒服?”青年显然是嘴比脑子快,话出口了才反应过来面前女子的不对劲,赶忙一个箭步用腕甲托住她的手,以半环抱的姿态虚虚拍了拍她的后背。“是不是累了?我忘了你才应付那些人回来……”
“应该是,身体还没彻底好。”周显之握住他的腕甲借力保证自己站得稳当,但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麻痹似的漆黑,好像回到了、回到了她死的时候。
啪得一声,周显之被前世死亡的痛苦环绕,极端刺激的她下意识打开了扶着她的手。小侠客一愣,也不再顾及男女大防,并指搭到她腕上,摸脉良久,皱着眉小心地问上一句。“月丫头,你还好吧?”
“……我没事”
推打腕甲的手一阵阵的发麻,但也多亏疼痛,周显之才从那种昏晕的感觉中挣脱过来,她慢慢平缓下急促的呼吸,反问道。“你摸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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