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们,我一定会告诉哥哥的!呜呜呜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
倾身靠近小胖丫头,沈唯安低声问道:“嗯?你叫我什么?”
危险的视线透过长长的额发扫向她,黑红色的异瞳看上去诡谲又阴郁,小女娃被骇到了。
捂着自己的脸,她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哥哥。”
“这才乖。下次见到哥哥要有礼貌,不然哥哥会生气的。”沈唯安以手握拳,病弱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才弯了弯染了些血丝的唇角,伸手在小孩儿的头上摸了摸。
小女孩儿呆立在原地,豆大的泪珠往外滚,感受着头顶冷冰冰的手离开,她再也控制不住害怕的情绪,率先哭着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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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沈玉毕竟是沈家的嫡系子弟,哪怕被流放了,每月主家也有月钱发放过来。
因此夫妇二人虽然落魄,但住的地方还算不错——三庭两院,四个厢房,假山池塘一应俱全。母亲柳君姿是个附庸风雅的女人,因此院子里还种满了君子兰。
月光倾泻满庭,君子兰碧绿的细叶款款摇摆。
不过这些美好都与沈唯安无关。
循着记忆回到原主住的地方,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难闻的霉味。
沈唯安摸黑将油灯点燃,橘黄色的昏暗光芒将整个房间照亮。
房间不大。
除了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外,只剩下一张简陋的床,床板上放置着一条打满补丁的旧被褥。
桌子上放着一个煎药的砂锅,烧得已经起黑了,砂锅的旁边还摆着一副碗筷,碗缺了个口。
这就是原主全部的家当了。
记忆里,这个房间一年四季都是没有阳光的。
沈唯安目光扫了房间一圈,最后落在了房间的角落位置,在那里,竟然长了一丛黑蘑菇!
不通风,阴暗又潮湿。
也难怪原主的身体会这么差。
就算健健康康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住久了,也要得病的。
要想活得久一些,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搬离这里。
沈唯安咳嗽了两声,然后低头看了眼篮子里的蓝萤草,心稍微定了定。
……
与此同时。
主院的卧房内,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从房内飘出。
“沈郎,你感觉到了吗?成功了吗?”
“差一点,还是差那么一点……”男人似乎有些焦躁,“要是还留在主家就好了,每个炼气九层的弟子,都可以去丹药堂领一粒筑基丹,只要有筑基丹,我突破筑基根本就不是问题!”
柳君姿穿着一条青裙,月白色的薄袍松松地披在身上,见身旁沈玉情绪越来越不佳,立即伸手安抚他的情绪。
“沈郎,你不要这样!我们一定能回主家的,轻烟说过,她一定会带我们重新回到主家。至于筑基丹,明日就是赶集了,不是有个清溪庄的炼丹师经常来云阳镇开摊交易么,我们早些起床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买到筑基丹。”
沈玉闻言点了点头,焦虑的表情稍微松缓了一些,只不过俊逸的眉宇间又添了几分愧疚与心疼:“是我们不好,不然以轻烟的资质,在主家一定会得到最好的修炼资源……毕竟她可是罕见的单系变异灵根……”
“沈郎,别自责了,轻烟从来没怪过我们。再过两日轻烟就该回来了,她一定不愿意听见你这么说。”
……
-
云阳镇每月三六九赶集,逢赶集的时候,会有隔壁的修士或者商人前来摆摊。
天还未完全亮,四周一片灰蒙蒙的。
保安堂的伙计打着哈欠将门打开,正欲转身回去,目光突然注意到门口蜷缩着一团小小的黑影,想起最近镇上有人传诡异的吃人黑影,伙计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啊!什么玩意儿!”
“我是来换药的。”少年咳嗽了两声,声音略带沙哑。
听见这声音,伙计僵硬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有些鄙夷又有些生气地道:“哦,是你啊。进来吧。”
沈唯安嗯了一声,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保安堂,伙计便朝里面喊了声:“孙大夫,小病秧又来换药了。”说完,自顾自地去旁边碾磨药草。
沈唯安站在药柜前,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长布衫,做郎中打扮的男人便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见是沈唯安,他和蔼地笑道:“小唯来啦?”
沈唯安掀开遮挡住草药的布,说:“这些,我想要换半个月的药。”
孙大夫探头瞥了眼沈唯安手里的篮子,眼睛亮了一亮,但很快压了下去,他握拳咳嗽了一声,然后伸出手随意地挑挑拣拣,看了几遍后,孙大夫故作为难地收回了手。
“小唯啊,你这些草药没啥大用处贱得很,怕是换不了那么多。你得的可是痨病,痨药一向不好配啊……”
沈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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