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胸口的左下方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她想起身下床,却没有一丝力气。挣扎间,手碰倒了放在床沿的药瓶,碎裂的声音引来了一阵脚步声。
宿宿偏过头看去,冲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紫衣的白胡子老头,后面跟着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宿宿不认识他们。
“丫头,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这个紫衣老人便是那之前带走宿宿的紫府君人。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宿宿感觉自己头有点疼,用手用力敲了敲。
老人制止了她的行为,告诉她:“我是紫伯,他叫小胖,之前我们上山采药,发现你身受重伤昏倒在路边,便将你带了回来,这里是我的客栈。丫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的头很痛,身上也很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紫伯认真观察着宿宿的每一个神情,知道完全确定宿宿已将前事忘尽才松了一口气。宿宿不知,在她被紫府君人带到这里后,夜鬼便从宿宿的体内苏醒过来。
“老头,凭你也想拦住我?别做梦了。”宿宿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脸上的表情格外愤怒。
“夜鬼,你本性单纯,却在黑暗中迷失了本心,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胡说,不是你们捣乱,我不知道多么快活呢,快将我放出去。”夜鬼开始变得不耐烦。
“两百年前,你兄长将你托付于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想必还不是放你出去的时候。”紫府君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宿宿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胸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
“冥顽不灵”,只见紫府君人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手指一点,那枚银针便刚好刺入宿宿左手臂上的黑色荷花,宿宿的身体平静下来。“你还有什么能耐都一并使出来吧,看老夫怕不怕你。”
“糟老头子,你就仗着自己法器多罢了,单打独斗你定不是我的对手。”
“你以为激将法将能让我放你出来吗?别想了,什么时候你身上的戾气散尽了,什么时候我再将你放出来。不过在此期间你要保持安静,不许伤害这个孩子,也不要让她发现你的存在,听懂了吗?”紫府君人厉声说道。
“偏不,偏不,我就要折腾她,啊!哎呦,疼死我了,你又对我干什么了?”夜鬼哭嚎着说。
“只要你敢轻举妄动,我便驱动这根银针,保证让你生不如死。年轻人,技不如人就不要学人家去干坏事嘛。”紫府君人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它。
“你简直坏透了,你个糟老头子。”夜鬼虽不服气,此刻也不敢再有其它举动。
紫府君人起身用手触碰宿宿的额头,一缕七色的光芒从宿宿的额头飘进紫府君人的掌心,“心事太多不利于恢复,你的这些记忆便暂时由我替你保存,等到时机成熟自然还你。”
“想不到你还是个小偷”,夜鬼在宿宿体内大声嘲讽。
“以后不许随便开口说话,警告你不要让宿宿发现你的存在,不然你就别想重见天日。”
确定了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正常发展,紫府君人笑着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边在我这里住下去吧,刚好我这客栈还缺一个记账的。”
“如此便多谢紫伯。”宿宿此时没有能力去思考眼前的一切,接受是她唯一的选择,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是安全的。
紫府君人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宿宿说道:“从今天起你便叫离朱吧,这样也方便大家互相交流。”
从这一天起,曾经务隅山中的神鸟宿宿变成了紫府君人手下的员工离朱,开始了全新的生命旅程。
相处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的老板并非如当日见到那般沉稳,不,简直是不靠谱到了极点。前几天有一群外地人在城外搭了一个棚子,专门供城中赌徒玩乐,老板一听笑得合不拢嘴,从柜台中取出全部银两,来不及打一声招呼便跑了出去。离朱坐在客栈门口的小马扎上看着自家老板远去的身影不禁感叹,瞅瞅这矫健的步伐,还有那飞扬的胡须,真是老当益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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