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如果能产生身体会变好的信念感,让人有了盼头,身体就能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幸福感。
严罗安现在的精神就是越来越舒服。
她之前一直没有困意,是清醒地感受了大脑发烧的全过程的,头脑再晕再沉,她都没有想睡觉的感觉。
可是此刻身体有了幸福感,又注视着封东语,看着封东语渐渐紧闭的双眼,她居然有被这样的睡姿感染到,也觉得困意袭来。
不过封东语永远是能先一步睡着的人,那举着的矿泉水瓶很快就从严罗安的额头滑落,只是没有掉落地面,因为严罗安接住了。
严罗安把那水瓶端端正正地放在封东语的身后,还确认了下那个距离是封东语即使翻身也撞不到的距离。
细致地放好后,她又难以克制地望向封东语了,并且莫名的一颗心开始胡乱评判起封东语的五官来。
这是很无聊的事情,她以往从来不干。
别人是美是丑与她无关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现在她偏偏在细细端详封东语的每一寸肌肤,做起这她从前不屑于做的事。
困意又随着严罗安目光的频繁转移,而渐渐消失。
严罗安望着封东语的眼神越来越亮,但表情里也多了很多情绪。
平心而论,在她的审美里,封东语并不算美,顶多算清秀,五官并不耐看,看久了有点寡淡乏味。
这样乏味的一个人,这样乏味的一个人……
可是她看着看着,莫名会想到封东语依赖地看着她的样子,对她讨好地笑着的样子,坚定地板着脸坚持照顾她的样子……
五官一旦随着想象生动起来,再平淡无奇的风景,也晕染上了一层神秘且惑人的光。
她甚至一下子回忆到她和封东语第一次见面时,封东语脸上那修饰得极好的妆容。
这更奇怪了,因为当时,严罗安真没有怎么细看有妆容的封东语。
然而那画面仿佛如同可以定格的电影画面一样,一旦从脑海里点击暂停可以仔细查看后,严罗安就迫不及待地贪婪地看了起来。然后越看越觉得,封东语长得很有味道了。
甚至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锁骨,都像一朵开得正生动热烈的花,有种引人触碰的美好感。
严罗安还真的就碰了。
她虽然很能逼迫自己自律,但更多时候头脑容易发懵,控制不了诱惑,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抱着封东语不放手了。
消瘦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封东语的脸,很轻松地就滑过那软软又流畅的脸部线条,到达了脖颈处。
脖颈处的皮肤其实没有脸部的光滑嫩软,可是只要一想到皮肤的底下,是人体无数重要血管穿过的地方,因此那里格外脆弱与敏.感后,严罗安的手就不由得黏在了上面。
而且她想到这么重要的身体部位,之前封东语没有给她碰过,她的脖子却被封东语用头、头发、手触碰过了,她就心存不服,当下就立刻仔细地去感受那里皮肤的温度。
可惜那里好像并不是封东语的敏.感处,碰了那么久,封东语毫无驱赶她的手的意思,只是被她摸久了,有稍稍动了动身体。
封东语并没有翻身,但动作后,衣服也扯动起来,露出的锁骨更多了。
严罗安的眼眸晃了晃,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凸起的锁骨,触碰的力度轻得如羽毛,总算是引起封东语的痒意。封东语随手一晃,把她的手当蚊子给打掉了。
清脆的一声皮肤击打的响动,忽然好像是呼唤严罗安清醒的魔法。
严罗安没有继续,但无语了,无语自己刚刚胡思乱想加不受控制地动手动脚,居然对封东语做了这些像亲近情人一样的暧昧举动。
不能再靠近了,现在不对劲。
严罗安这样提醒自己,又是趁着封东语睡着,拉开了与封东语之间的距离。
可是这一次,封东语不再睡得安宁了,双手因为没有触碰到柔软的人体,往地上摸了几下,忽然睁开了眼睛,皱起眉头嘶哑道:“你不想病好了吗?又离开我?”
她刚醒,迷迷瞪瞪的,没有意识去控制语气里的情绪,所以说话讽刺,仿佛严罗安离开她一点而已,就是在做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这管得太宽了。
严罗安想,可她眨了眨眼睛,却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那话语有种被家人暴躁地关心的感觉。
封东语深吸一口气,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想要摸严罗安的方向,但这时候,厕所的灯灭了。
“我们好像没有关灯,电量用完了。”严罗安看了一眼,有点紧张地说。
至于为什么这样莫名紧张,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但很快,她知道了,因为周围又陷入彻底的黑暗,她不肯主动靠近封东语时,就只能封东语摸索着靠近她了。
她不久前趁着封东语睡着,失神地抚摸她许久,现在封东语在她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毫无顾忌地抚摸了很多她的敏.感点。
其实被摸的只是脖子和手臂,还有脸颊,但她很少被人触碰,被她觉得有点魅力的人目前也只有封东语,所以被封东语随意一碰,就如同被火烫到。
她的呼吸声越来越低,胸腔里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大,大到她有点怕封东语听到,或者封东语去触碰到她的心口。
这很奇怪,但这又不奇怪。
她是渴望亲密,渴望家人的关怀,可是封东语毕竟不是她真正的家人,她不可能对她有亲情,更不可能有友情,因为封东语并不值得相交,那就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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