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陆召说的,这一晚我都没能联系上洛丘河拿回轮椅。但我也实在没有力气扛着发烧和陆召你来我往,便索性当他是个工具人。
所以后半夜我短暂地因为这具身体,向陆召妥协了。陆召向来聪明,知道拿捏着我的分寸,并不过多越界。
我们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第二日,洛丘河顶着一张疲惫不堪的脸推着我的轮椅敲门而入。
“裴、裴老师。”洛丘河颤颤巍巍开口。
我知道这事是陆召吩咐的,洛丘河不过是个出来顶锅的,我没这么不讲道理往他身上发泄。
“过来扶我下。”我发了一夜的烧,身上有些绵软无力。
陆召抱手站在那,神色很淡:“啧,修然,同床共枕一夜,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会儿找洛丘河帮忙,都不找我?”
我假装没听到,看洛丘河一脸不知所措,索性一把将他拽下来,勾住了他的脖子,“麻烦了陆总一夜,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再劳您大驾。毕竟我们没什么关系,欠太多人情我怕还不上。”
“行吧。”陆召深吸一口气,两手往兜里一插,“洛丘河,你负责带他下来吃早饭。”
“好的陆总。”洛丘河皱着一张脸应承下来。等陆召走后,他半蹲在我边上说着对不起,“裴老师,我昨天……”
我瞥了他一眼,“怎么?给我轮椅守夜守了一晚?”
洛丘河连忙用指关节抵着自己眼下的青色,心累一般地叹了口气。
我点了下他的肩,“别跟金毛一样蹲我边上。不怪你。”
洛丘河如释重负一般说了句谢谢。
回程的一路,与来时一样。
陆召垂眸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我,表情有些微妙:“嘶——修然,你忽然这么乖乖就范,我都有些没底了。”
我冷笑一声,“陆总可真难伺候。”
“那倒没有。”陆召道,“我就是怕你想到对付我的方法,是顺着我。这般顺心顺意让我无处下手。”
很显然,我就是这般想的。毕竟我曾经自己都是个无赖,最是知道……对付无赖就两条路,一、比无赖更无赖,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此路不通。二、不予理睬,让无赖自由发挥,我自巍峨不动。
但我忘了一件事,陆召师承鄙人……
于是我听到那人笑着贴着我的耳说:“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贪得无厌呐,毕竟,你的顺从和沉默,在我看来是对我的默许。”
这就很要命。
因为这话也是我说的……我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把我说得话放心上,一字一句学得如此有模有样。
我无力反驳,只能憋闷着一口气假寐来度过这一路的煎熬。陆召逞了口舌之快,不进反退,老老实实闭上嘴靠着我睡。昨天一夜他都守着我,碎片式地睡了两个小时左右,想来也是疲累不堪。
安静下来的陆召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很久之前,我们就是这般依靠着彼此睡去,沉入各自的噩梦中。
多希望一觉醒来,一切能够恢复如常。
“裴修然,你在看我。”陆召没睁眼,嘴角带着点笑意地说道。
“陆总醒了就麻烦把头收回去。”我顶了一下肩,等他的脑袋移开,才稍稍松了点脊背。
陆召眼神饶有兴致地黏在我身上,却是什么都没说。
出差那么多天,我的车却还没送回来……
“啊,您的车刚好到了保养的时间,顺便就替您送去全车保养了。应该过两天就能取车了。”洛丘河解释道。
陆召靠着车门,“那这几天,我来接你上下班。”
“不用!”
但陆召显然屏蔽了我的拒绝,对我挑了下眉峰,“后天见啊修然~”他猫腰钻进车里,还不忘摇下车窗对我说,“别想着提早走,否则洛丘河又得五点等在你家楼下,你心疼心疼他。”
陆召到底怎么能这么无耻!把外人扯进来压我。
“裴老师……”洛·池鱼卑微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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