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迟笙失去耐心之前,沈靳知突然笑了,像在看一个缺爱的小女孩。
他把她抱进怀里。
“阿笙,我看人很准的。”
她仰头去看他,沈靳知眼神没回避,虚虚地看进她眼里:“你好不好,我一眼就知道。”
沈靳知总是有这样的能力,把一句哄人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人舍不得去分辨真假。
喻迟笙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动摇,偏头回避:“你才不知道。”
沈靳知没反驳,反而笑着问她:“你不饿吗?我饿了。”
喻迟笙突然被沈靳知逗笑。
世人都说有情饮水饱,他们却还在考虑下一顿吃什么,这才是现实。
她随口问沈靳知,沈靳知反而敛着眉眼认真地对她说:“阿笙,有情饮水饱都是骗小姑娘的。”
成年人总是不主动去谈浪漫。
浪漫太像空中楼阁,不如看得见的东西让人安心。
沈靳知说得对,但小姑娘都是需要哄的。
沈靳知是不是忘了她也是小姑娘。
她欲言又止:“那你也…”
沈靳知凑过来看她,了然地笑起来:“但如果是阿笙的话,我考虑一下。”
后来喻迟笙才知道。
她退半步慌张的神色,原来都在说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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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迟笙体质特殊,何林琪那一巴掌许久都没消下去,隔了一周才恢复。喻迟笙怕被魏莹发现《云水谣》的事,连同巴掌的事也瞒下来,只说要住在周微家。
那一周,沈靳知竟然在公寓的时间呆得久了些。
他照常上班,但也照常下班。
他这么规律的上班时间,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一点点静谧,出奇的反常,让喻迟笙张皇。
被喻迟笙怀疑别有用心的时候,沈靳知也会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小狐狸疑心可真重。
不怪她疑心,她和沈靳知之间难得有这样平凡又珍贵的时刻,沈靳知给她冰敷,看她喊疼也会偷偷笑。
她其实很怕疼,小时候有个磕磕碰碰都会掉眼泪,不过后来乖巧惯了,疼也只管忍着。
但她看着沈靳知,没忍住去喊疼。
不过沈靳知的怜香惜玉不用在这时候。
沈靳知反而手上用了点力,笑吟吟地去逗她:“阿笙又想和我吵架?”
想到那天的狼狈,她讪讪地推开沈靳知,勒令他不许再提,语气听起来却更像是撒娇。
沈靳知只是笑,迁就她说行行行。
临到毕业,其实喻迟笙也空了下来,只需要跟进《云水谣》的进度。
休养完一周,她倒是比沈靳知还忙。
拍定妆照的当天,喻迟笙又见到谢吟川。
谢吟川依旧是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样,手里转着把檀木扇子,把谢小侯爷演到了十分像。
看她偶尔盯得出神,身边工作人员兴奋地跟她解释:“谢老师入戏之后就是这样,演什么都十分像。”
如今在娱乐圈,老师的称呼已经泛滥。谢吟川这样的年纪被尊称为老师多是客套,喻迟笙却听不出工作人员半分的不尊敬。
拍到一半休息的空,谢吟川又好奇地凑过来。
“你好像不怕闪光灯?”
即便是经常参加红毯的明星也不能做到像喻迟笙这样眼睛眨都不眨面对着闪光灯。
但喻迟笙神色平静,像是习以为常。
喻迟笙发现谢吟川的兴趣似乎从云谣转移到了她身上。
她解释:“习惯了。”
其实那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魏莹为了让她在闪光灯前不眨眼,从小就把她关在小黑屋里练一整天,她不眨眼才能吃饭。
一开始她也会因为强光流眼泪,会求魏莹放她出去,可魏莹不会对她心软,她越抗拒魏莹的手段就更变本加厉。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却只被当成一个替代品。
有这样的经历,喻迟笙很难不自怨自艾。但她知道没人会喜欢身上全是负能量的人,她怕这些情绪会吓跑她身边的人。
谢吟川故作老成地用扇子敲了下喻迟笙的头:“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说什么习惯。”
喻迟笙吃痛地看他,却难得轻松地笑出来。
不过轻松对她来说,从来都是片刻。
纸包不住火,好在魏莹来的时机不恰当,正是拍摄刚结束,剧组大半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收尾。
魏莹踩着细高跟进来,面容年轻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淡圈后,魏莹极少在大众面前露脸,大众熟知的依旧是之前她霸屏时的温柔女主形象。
见魏莹直接叫出喻迟笙的名字,进了化妆间,大家也有了猜测,魏莹当年的确是嫁给了一位姓喻的富商。
喻迟笙很显然就是魏莹的女儿。
但喻迟笙和魏莹不太像,身上也全然没有魏莹身上温软柔和的气质。
魏莹面无表情地进门,直接扇了喻迟笙一巴掌。
这回喻迟笙遭殃的又是左脸。
喻迟笙没抬头,也不去挡被打的左脸。
化妆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母女反目是因为什么,但现在倒是喻迟笙更显得温软柔和。
她顿了好一会才说:“妈,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往常魏莹都会在外人面前给她面子,这次却不同。
魏莹冷笑了声:“妈?你不过是我领养的,有什么资格叫我妈?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喻迟笙一直以为,这是个秘密。
她小心翼翼地藏好,却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魏莹亲自掀开。
说到底还是魏莹的长相更有说服力,更像是一位受害者。
她对她的一条条指责都像要把她拉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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