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一听便来劲了,他以往在金陵经常听江南小曲,这乍一闻,仿佛自己还在金陵那销金窝里头享受着呢。
惬意的薛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干了之后大声叫道:“好!当赏!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等曲子。”
而后他便在自己的袖子处掏出了一小把碎银拍在了桌子上·,粗看得有十几两的样子。要知道,这十几两足够一个人什么事也不干从年头吃到年尾了,一个三口之家省着点花也能花个大半年,可见薛蟠称自己家落魄了,也只是相较于他以前而已,现在它仍旧是挥金如土的人物。
那姑娘本来被薛蟠的大吼大叫吓得不轻,但是看到有赏银,便将琵琶先放在了一旁,低着头默默过来拿了那十几两银子,道了一声谢。
薛蟠似醉非醉半眯着的眼看到林浩疑惑地盯着那个姑娘看,便说道:“大兄,你别看了,很正常,像这种卖唱的,一般这青楼都是不给银子的。青楼方只不过提供一个场所,有时候还得收她们的驻场费呢。所以她们的收入全凭客人的赏银。”
拿了赏银的姑娘回到了座位上点头称是:“是的,这位爷说得对,这里的阿妈看阿灼可怜,就好心收阿灼在这里卖唱的,驻场费倒是没收。”
林浩听到这便心里有数了,道了一句:“我将才听你唱的是吴地小曲,但官话讲得却也很是标准,在这京城会讲姑苏话的人也少之又少,不知姑娘是如何会得?”
谁知那姑娘听到林浩的话,眼睛很快就氤氲了一层水雾:“阿灼本来是扬州人士,爹爹前些年中举了,分配到京郊附近为官,但因为旅途劳累,加之之前因为在贡院的号间中着了凉所以重病缠身,在带阿灼上任的路上便去世了。幸而遇到青玉姐姐,才能凭借之前爹爹教的琵琶小曲谋得了生。如今已是一年有余了。”
林浩听后叹了一口气,但转念又想到了这姑娘是扬州的,那林妹妹不也是扬州人士吗?
“姑娘你说你是扬州人士?可会唱扬州小曲?”
阿灼点了点头道:“自是会的,其实我刚刚唱的《无锡景》原曲就是扬州清曲《卖油郎》,在这京城也有曲调一样的《探清水河》和《照花台》,只不过京城客人听惯了后两者,所以我唱《无锡景》往往会得到更多的赏。”
林浩点头称是,刚想让阿灼唱唱听,却被门外的吵闹声打断了。
只见一个满脸傲气的男子敲了门后直接推门进来了,他的身旁还跟着两个随从,薛蟠刚想要起身,但是却被林浩按下,得先看看对方过来干嘛。
只见那人皱着眉头进来说道:“叫甚么叫?就显得你们有钱?不知道来这的都是什么主吗?还看赏,白白搅合了爷的兴致。知道爷是谁吗,神武将军家冯紫英冯大爷。”
林浩则是眉头一皱,虽然刚才薛蟠的声音也着实有些大了,但是这人也太猖狂了。
身边的薛蟠却止不住心里的怒火,直接冲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道:“娘的,在你蟠大爷面前称爷?不知道你几个脑袋够长得。”
说罢就一拳头上去,打得那个男子跌落在地上,伸手一摸鼻子,居然已经是个满面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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