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粗粗扫了一眼幼弟。
这才发觉成蛟身量已几近于他。
“太妃所说却几分道理,总不能一直做那闲散贵胄。”
成蛟的母妃尚且在世,平日鲜少露面,终日在府上静养。
成蛟浑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母妃中日念叨的都是那几句,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要不成蛟替王兄守江山吧?打发我边疆也好过继续待在府上被母妃嫌弃。”
普天之下,哪有如此儿戏的同上位者索取一事?
嬴政巍然不动:“不可胡闹。”
这个王弟平日素来潇洒,而今被卷入这一系列纷争,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明日便是加冠之礼,王兄是否见见那几位大人?”成蛟又道。
“省得他们一把年纪了还操心世事,还拉着我劝诫王兄。”
他指的那几位一直被嬴政晾着的老臣,自然是得知嬴政对生母的处置后,决然反对的几位老学究。
赵姬尚未离开咸阳他们的奏章便已到了嬴政的桌案上。
引经据典泼洒笔墨,足足写了数千字!
一腔热血可谓传世之佳话。
嬴政不甚在意的冷笑。
皆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顽固。
太后可以谋杀亲子,而他身为秦王却不得处置赵姬。
这又是哪来的道理?
成蛟着实有些苦恼,以往都只是个不管事似的闲散贵胄,哪里用得着操心这些?
如今赵姬被贬,太妃一跃成了大秦最尊贵的女人,府上自然也多了些人走动。
嬴政收了目光,淡然喝茶。
“不见。”
得,果然是自己猜测的答案。
成蛟一点不意外,又同嬴政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长安君步履轻缓,思索着趁这个机会去哪儿转转。
“听闻西市新开了好几家酒楼,我得去尝尝看!免得又被母妃叨咕……”
所过之处内侍皆跪拜,心有崇敬的送别这位同陛下血脉相连的小公子。
腰间挂着费了好大劲淘来的玉佩,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握着一柄扇子,在这不怎么热的天气,成蛟愣是做足了风流雅士的模样。
可惜去酒楼吃一顿好的的想法到头来也没实现。
刚出咸阳宫,便有一架车马静静等候着,于成蛟前方拦住他的去路。
“见过长安君,我家主人有情——”
目光扫到马车边缘那几不可查的印记,成蛟缓缓挑眉。
……
……
咸阳宫。
嬴政如今终于不似最初雨化田看见的那般终日看书练字了。
足够宽大的桌案上摆着厚厚几摞奏章,边缘放置着嬴政随时需要查看的竹简。
高耸的政务甚至没过了坐着的少年头顶。
嬴政撑起御神诀才可应付这多如牛毛的奏章。
又一卷洋洋洒洒写满的奏章被扔在地上,雨化田目不斜视的绕过。
“岂有此理!”
嬴政阅了不过小半便再也忍不住,愤然拍桌!
“陛下切勿动气。”雨化田扫了一眼扔满了奏章的地面,立刻便有人进来收拾。
“寡人初接触朝政,敷衍了事之辈层出不穷,真当寡人少不经事!”嬴政气的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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