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大秦之势,诸侯好比郡县之君,然强秦之下,安有完善者可独善其身?”
一说到自己终日所思索的问题上,宋缭滔滔不绝,完全忘了自己进来时担忧的被灭口的问题。
嬴政连连点头。
没人会不喜欢听阿谀奉承,但如何奉承而不招来反感,这简直就是一门学问。
毫无疑问,宋缭定是将这门课练的炉火纯青了。
哪知道“昔年江夏有桥,铸之百年,未受天灾人祸而轰然崩塌,陛下可知这是为何?”
这事,嬴政倒是有所耳闻。
这事儿,要说也得往前倒推百余年了。
也不是大秦所出的事儿,相传赵国江夏,一百姓所铸石桥,某日风平浪静,忽然崩塌,然不知其因,也未曾受灾。
时人不知其因,好奇不已。还一度吸引了不少人前去观看,直至不了了之,
直到后来又过了两年。
有一农夫路过,大惊失色,众人只见断桥处,爬出了许多白蚁,这才明了,为何好好的石桥说断就断了!
原来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矣!
嬴政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宋缭颔首:“陛下,千里之堤尚且溃于蚁穴,这区区诸侯数国不过百年,又何尝能抵得住白蚁日夜不停的腐蚀?”
是以,他们要做的便是寻到那白蚁,循循善诱,让它们去蛀烂这泱泱大国!
嬴政和宋缭对视。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瞬间便明了了对方的意思,宋缭拱手,唇角微扬。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甚好!”
嬴政以简单二字,直截了当的回了宋缭。
既然有办法,那边去试试,他嬴政可不是那段胆小怕事之人。
况且只要能让他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六国,纵使会走许多弯路又如何?
宋缭抿唇,眼底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
从章台宫中退出来,恰好偶遇了要进宫述公务的李斯。
后者神色淡淡看不出真实想法,反倒是比从前那副醉心功利的模样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然而这真实的性格到底如何,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宋缭发现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于是便也停了脚步。
“好巧啊,今日居然在这儿遇上了宋大人。”
李斯率先同他打了招呼。
看着笑眯眯的模样,宋缭心道这位长袖善舞的李大人果真不落其在外名声,对谁都是一副让人恨不起来的笑脸。
对于这位由自己同门师兄引荐而来,且备受嬴政欣赏的宋缭宋大人,李斯一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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