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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倒是说说,我怎么冲昏的头?”

朱瞻壑是他的长子,自然被他寄予厚望,事事都想着他。

可惜,自家儿子读书不差,偏偏是个闷葫芦不爱表现。

不喜欢表现,就不表现了,带到军队里磨练了几年,不也成了英武的俊小伙。

你不擅长露脸,当老子的就帮你露!

于是朱高煦便交代他护驾的时候要好好表现,肯定能让老爷子刮目相看。

结果关键时候这小子就跟鬼身一样,一直愣着不动。

当然他不知道,朱瞻壑不是鬼身,而是直接换了一个灵魂。

想想在老爷子面前花言巧语的朱瞻基,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朱高煦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韦妃在旁边,他真想撬开自己儿子的脑壳,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看他激动的样子,朱瞻壑不由微微一笑。

这几天,他查了很多资料,再结合记忆,发现朱高煦和历史记载的并无二致。

有一些权谋,但也就只有这些了。

皇权争斗中,权谋深的或许能够成功,毫无权谋的或许可以善终。

怕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有些权谋的,自己为培养靖难遗孤之事天衣无缝,殊不知已经被皇帝算得死死的。

他不允许悲剧再次发生,淡笑着把手书本合放到一边,缓缓问出一个问题:“爹!大伯他监国不利,爷爷可对他有处罚?”

朱高煦哼了一声:“当然有处罚!昨日我进宫的时候,刚好看到老大跪在那里,宫里的太监把他一年批阅的奏折全都搬到了乾清宫。”

韦妃在一旁道:“都搬到了乾清宫?老爷子这是摆明不信任老大啊!”

朱高煦微微点头:“那可不是?爹把老大骂了个狗血淋头,一直跪在那里哭,一句囫囵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想到朱高炽当时的惨状,他就满心得意。

朱瞻壑则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除了查阅奏折和骂大伯,爷爷可还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这……”

朱高煦迟疑了,实质性的处罚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当时的他沉浸在了掌握五城兵马司的喜悦之中,纵然对老爷子的宽恕有些不满,但也没有放在心。

可这几天他白天忙碌,每到夜晚想到老大监国不利的罪名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躲了过去,就不禁一阵胸闷,要喝好几瓶酒才能把胸口闷气吐出去一些。

凭什么?

都是您的儿子,我犯错的时候要挨打挨骂,严重的时候甚至要关禁闭贬职。

老大认错,就只是不痛不痒地骂几句,连些实质性的处罚都没有。

就因为老大是太子么,是你认定的继承人么?

凭什么这太子老大当得,我就当不得?

若是事事都这么护着他,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当不了太子?

朱高煦越想越气,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只得抱怨道:“还不是朱瞻基那小子油嘴滑舌,他要是不在,老爷子肯定已经治老大的罪了!”

朱瞻壑摇头笑道:“爹,你觉得以爷爷的性格,若是他真的生大伯的气,会因为朱瞻基几句话就不治他的罪么?”

此话一出,朱高煦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由于常年风吹日晒,他面色本来就黑,现在更是黑的像块炭一样。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却直至要害。

他的皇帝老子文治武功,对内大动民力兴修运河,对外四次北征打得异族叫苦不迭。

如此功绩,靠的可不是好脾气。

若皇帝真生朱高炽的气,就算朱瞻基那小子把嘴皮子磨破了,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但这次,却仅仅只是口头责骂。

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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