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孙氏古玩铺的地下密室。
聂兴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娘的!那些锦衣卫下手真是狠,什么刑都用了,但老子就是什么也不说!还不是得乖乖地把我们放出来?”
“行了!”
孙愚直接用布条塞住了他的嘴,骂道:“你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放你出来!”
“呜呜……”
聂兴心中也十分不解,只可惜手脚都被绑着,嘴里的布条吐也吐不出来,咽也不可能咽下去,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孙愚取出小刀,放在火焰烤了烤:“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说着,便朝聂兴伤口的烂肉割去。
顿时,密室当中便响起一阵阵无比凄厉的惨嚎。
孙愚却丝毫不为所动,将他全身下伤口的烂肉都割了下来,然后一丝不苟地洒金疮药。
一开始聂兴还有惨嚎的力气,到后来只能像死狗一样,时不时地哼两声。
不过他倒也硬气,一直到金疮药完都没晕过去。
孙愚松了口气:“伤口虽然多,但都没有伤及要害,腐肉已经清干净了,只要好好养伤不厚留下什么病根。”
聂兴声音虚弱道:“那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孙愚回道:“这是西域的金疮药,据说药效非凡,看看情况,说不定明天就能下床。”
“没事就好!”
一旁的孙若微和徐滨也微微叹了一口气。
等聂兴沉沉睡去,徐滨才开口道:“若微,聂兴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放出来?”
“这……”
孙若微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徐滨思考了片刻问道:“是不是那整日跟你在一起的锦衣卫?”
孙若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徐滨皱着眉:“诏狱里面的犯人都能随便放出,此人想必定是权势滔天,如今跟你走得这么近,还把聂兴给放出来,恐怕是对你图谋不轨!以后尽量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孙若微只是沉默,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应允。
孙愚倒是在一旁哼了一声:“现在人为砧板,我为鱼肉,又岂是你一句不要走得太近就能解决的?若微这些天一直暴露在官兵的爪牙之下,才换得聂兴他们的一线生机。现在跟那个锦衣卫断了联系,恐怕明天聂兴就会被再次抓进去。”
“但……”
徐滨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只能叹道:“话虽如此不假!但若微你一定要小心,天不会掉馅饼,那锦衣卫放走聂兴他们,只能说明他图谋更大!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使命,还天下万民一个公道。”
公道……
孙若微心中有些唏嘘,这些日子他见了太多平民的生活,所谓“使命”早已动摇。
行刺,造反,真是为了万民一个公道么?
她看了一眼重伤睡去的聂兴,神情更是恍惚了一阵。
在复仇的道路奔走十几年,不仅万民的公道没看到在哪,自己的公道都丢了,丢在那场明摆着送死并且毫无意义的刺杀。
她心中感慨万千,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包括她明天会跟那位黄公子去参加万国宴。
也不知道那黄公子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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