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舟日行数千里,商宁在船上待了不过三日,便听永宁侯府护卫议论,马上就要到白玉京了。
她走上甲板,曲锦瑟正站在那里,身边伴着几个女婢陪她说话。
远远瞧见商宁,她冷淡地投来一瞥,让人平白觉出几分高高在上。
商宁莫名觉得有些没趣,换了个方向。
楼船行走在云雾之中,倚在船舷上,好像只要一抬手,就能将云雾握在手中。
商宁低头望去,万丈高空之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城阙的轮廓,深深浅浅的绿色点缀其中。
城阙之上有雾气缭绕,自高而下看去,因着雾气遮蔽,便全然看不清城中布局。
是因为浮空舟飞得太高了吗?
商宁皱眉,运转灵力汇聚在双目之上,再向下望去。
怎么还是看不清?
她忍不住向下弯着腰,好像这样就能近一些,如此一来,半个身体都露在船体外。
“商姑娘?”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商宁连忙直起身,看清来人后扬起一个笑:“红叶姐姐。”
红叶走到她身边,有些纳罕地问:“商姑娘,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哦,我想从上面看看白玉京,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是因为这浮空舟飞得太高了吗?”商宁答道。
红叶是萧西棠手下一名女婢,地位不算高,负责的多是杂事,商宁也算她手中一桩杂事。
听了商宁的话,她失笑摇头:“自然是看不清的,白玉京中早有仙门大能布下阵法禁制,轻易不可窥视。”
原来如此,商宁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她还想从上方瞧瞧白玉京是什么布局呢。
红叶见她这样神情,弯了弯唇角:“浮空舟马上就要下落,船舷处罡风甚大,以防万一,还是别站在这里为好。等咱们到了侯府,且有的是机会逛白玉京。”
不过一盏茶后,永宁侯府中,楼船缓缓落地。
萧西棠领着一众亲卫下船,浩浩荡荡向书房而去,剩下众多仆役将船上行装搬下。
红叶作为在萧西棠身边侍奉的侍女,地位虽不算高,但也不需要做这样的苦力活。
她领着商宁往侍女所居西院行去,准备先将她安置好再去忙其他:“府中医奴同女婢一样,都是住在西院中。”
“那医修呢?”商宁有些奇怪,她怎么没有瞧见那些萧西棠在南阳招募的医修也跟着进内院来。
红叶抿唇笑了笑:“列位医修乃是侯爷请来的客人,因着修士多喜静,便都在京中安排了独门独户的院落。”
永宁侯府再大,也是有限的,何况修士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不可能如寻常医者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们不需要来侯府么?”商宁不太明白,这样一来,萧西棠请他们来白玉京做什么?
“依侯府旧例,这些医修受侯府供奉,每月都会来此值守五日。侯爷身有旧伤,需要医修出手调理,府中黑甲护卫受伤也是医修治疗。”
萧西棠身边的黑甲亲卫,也都是修士。
商宁想,她其实也是修士,虽然修为低了点儿。永宁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鬼!
即便是永宁侯府的医奴,也都不过是凡人。有灵根的修士,还不至于泛滥到为人奴仆。
萧西棠要商宁为医奴,红叶并不知其中内情,也不敢擅自打听,只以为她是个普通人。
红叶带着商宁穿过回廊,院中山石嶙峋,奇树芳草点缀其中,景色别致,引得商宁不断回头张望。
体谅她年纪小,初到府中,红叶也不忍心出言苛责。
走入洞门,小院中很是安静,空地上晾着几件湿衣,耳边有几声清脆鸟鸣。
红叶站在院中,扬声唤道:“朱颜?”
过了两三个呼吸,有女子脆生生地应了句:“且等一等!”
“不急。”红叶回道,她回头对商宁解释,“侯府医奴本都是住在左去第二个院子,因着开春时才买进奴婢,却是已经住满了。
“这院子住的乃是宴客奉酒的女婢,其中朱颜与我也算相熟,你与她住一处可好?”
商宁点头:“多谢红叶姐姐费心。”
红叶见她笑得纯稚,嘴边也不由牵起一点笑意。
她见商宁年纪小,又生在山野之间,不通俗务,这才特意叫她和自己算得上相熟的朱颜住在一处,免得叫别人欺负了去。
这永宁侯府中,勾心斗角之事是从来不少的。
商宁能明白她这番好意,红叶自然也觉得心中熨帖。
正说话间,有女子从院后绕了出来,她衣袖挽起,双手还未擦干,见了红叶,眸中有些惊喜:“红叶姐姐,你回来了?”
“方才我在浣衣,慢待了。”
红叶摇摇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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