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也上前劝道:“都是老身的错,若不是这把贱骨头非要撑到现在,也不会让王爷这般为难。世子是个实心孩子,他主要是心疼老身,请王爷开恩就别与孩子置气了。”
见一群人护着,榭北行更觉气恼,他指着米团儿喝道:“你知不知错!?”
舞语仙恨不能上前抢过儿子,但是眼下却也不好迎风而上,榭北行是个倔的,若是此刻她也出言维护儿子,米团儿只会被修理的更惨。
挣脱开薛管家和张嬷嬷,米团儿从两个白发苍苍的脑袋中间昂起头,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孩儿没错!”
榭北行点了点头:“好,没错!那本王就让你知错!”
剑南枫正要上前阻拦,却被榭北行推开。
担心王爷身体,他只得后退。
“来人,请家法!今天,我就要让这小子好好记住教训!”
仆役们拿来藤条,双手奉在榭北行面前。
“王爷,世子还小啊。”
薛管家一边跪求,一边回头看向米团儿,低声道:“王爷怎么说也是您父亲,现在他重伤在身,殿下就认个错吧。”
听了薛管家的话,米团儿想起那夜护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他面色惨白的模样,眼圈顿时红了。
可是张嬷嬷中毒也是事实,他不能因此便由着恶人逍遥。
“父王若要处罚孩儿,即便没有理由,孩儿也愿承受。”米团儿磕了个头,红着眼圈回道,“但是,方才柳絮儿和李厚实亲口承认,他们合谋下毒,这才害的张嬷嬷差点殒命。若不是娘亲及时出现,张嬷嬷恐怕已遭不测,难道这么大的事情,不值得一罚吗?”
榭北行见小儿如此,微微舒了口气:“但是没有人在药渣里发现实证,那柳絮儿今日疯疯癫癫,她的话又如何能作数!?明修,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耳听便为实的。”
米团儿争辩道:“娘亲并未用药,只是将所有汤剂停用之后,张嬷嬷身体立刻好转,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未想及此处,榭北行微微犹疑了片刻之后,叹息道:“是佐证,但不是直接证据。若要由此认定二人之罪,恐怕柳家、京都医会乃至太医院都会反弹。如今安和王府恐怕不适合再引起这么大的纷争,眼下为父也只能如此。你若是决心依旧,就应该把这份与我胡搅蛮缠的韧劲用在追查证据上,而非纠缠不可能达到的结果!”
细细琢磨了榭北行的话,米团儿点了点头,深深叩首:“孩儿知错了,请父王责罚。但是张嬷嬷中毒之事,孩儿一定会纠察到底,也请父王见谅!”
淡淡叹了声有志气,榭北行轻声道:“三藤条,薛管家掌刑吧。”
虽然以榭北行的脾气,这已经算是轻罚了,可是舞语仙听见三藤条的时候,眼眉还是狠狠抖了抖。
见拗不过,薛管家只得拿起藤条走到米团儿身后,闭紧了眼睛,不轻不重地抽了三下。
虽未怎么用力,可这藤条粗壮,韧性强劲,抽在身上便发出阵阵闷响。
米团儿的身子随着抖了三下,虽然疼却也没哭,受完之后他躬身磕头谢过父亲,起身便道:“罚也受了,错也认了。张嬷嬷中毒的事,孩儿一定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说话间,他藏在衣服里的那张纸掉了出来。
柳沛涵过身已有九年,那些故纸早就没了韧劲,即便折过但是落地就自行徐徐展开。
苍劲有力的颜体写成的那行字扎进榭北行的眼睛:北行山已雪,南去木犹青。
舞语仙看着,脸色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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