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漫长,许是被李厚实这么一搅合,舞语仙后半夜再也没有了睡意,哪怕是榭存安然得好似从未受过伤,一屋子人东倒西歪困的口水横流,她在这寂静之中,却再也没有了丝毫困倦。
频繁试探榭存的额头,舞语仙觉得再这么下去,这孩子脑袋上的皮肤都快被自己摸薄了一层。
正如此自我嘲讽着,手却不由自主地又往他额头上搭过去,舞语仙按住自己的右手,缓缓垂头轻笑,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反倒惊得她一抖。
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旁边坚守到最后不肯合眼的小厮发出的鼾声。
紧接着,仿佛传染一般,或大或小的鼾声此起彼伏,舞语仙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夏日雨夜的荷塘,又喧闹又沉寂。
被舞语仙这一抖惊到,榭存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想要翻身。
舞语仙慌忙制止,轻声道:“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你能看见我了吗?”
晃动的手掌,昏暗的烛光,榭存只觉得眼花缭乱,低声喊了句:“疼……”
心下大安,舞语仙忍不住说了一句:“知道疼就好。”
有知觉能说会道,想来他头部的伤并无大碍。
想起那树枝的高度,舞语仙不由感慨,这小孩儿也不知是真的天生贵胄之命,还是真的钢头铁骨,总之这条命可以说是捡回来了。
“疼就好……?”榭存猛然睁开了眼睛,瞪着面前的舞语仙,缓缓舔了舔嘴唇,“你在说什么呢,你这个坏女人!”
虽然被骂,可看出他口干,舞语仙依旧大度地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低头看了看自己捆成粽子的身躯,榭存又转头看了看睡了一地的奴仆,不解道:“这是怎么了,你施了什么妖法!?”
毕竟从小到大众星捧月的榭存,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敢在他塌边酣睡至此。
舞语仙将水怼到榭存嘴边,不悦道:“什么妖法,还不是你把他们累的。好端端不在房里呆着,大中午跑出来爬树!”
虽然心生不悦,可是见到水杯,本能还是打败了世子的面子,榭存张开嘴咕咚咕咚两大口便下了肚。
刚要再喝一口,舞语仙突然将水杯拿远了,将他的头缓缓放在枕头上,末了还用手捋了捋胸口帮他顺了顺。
“本世子还口渴呢,你怎么把杯子拿走了!?”榭存说话有气无力,但是气势却不减分毫,显然是渴急了。
舞语仙不急不慢道:“你现在不能大口饮水,我一会儿会给你润润喉咙。世子要是感觉渴,就少说点话吧。”
显然是怒极,榭存正想强撑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完全使不上气力。
他这才注意到肩膀处不知何时扎了一根银针,定是这东西让自己丢了面子。
“这是什么东西,赶紧给本世子拔掉!”榭存瞪着舞语仙,此刻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周身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都不能动了。
见这小儿像是个被捆了手脚的小青蛙,只会瞪着一双眼睛乱叫,舞语仙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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