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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陨孤城,剑断黄沙。

当傅燮身死汉阳的消息从凉州传来,天下一片悲鸣。

皇甫嵩雒阳扶额长叹,王德玉清河月夜怀思,就连那荒淫无道,正忙于修建裸游之宫的天下之主汉灵帝也辍朝三日,暂停游宫修建以寄哀思,甚至亲自下诏追谥“壮节侯!”

……

而这一切都和任红昌无关。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躺在雒阳城边城隍庙中饥饿难耐的弱女子,梨花带雨幽闺弱质,毫无缚鸡之力。哪怕她也曾有一颗赤子之心,哪怕她的心里还一直住着一个类似傅燮的飞将军。

但,这一切对现今的任红昌来说,真的是太遥远了,远的不可触及。

从南?到雒阳,仅仅二十天的路程,她已经走了整整四年,她也从碧玉之年走到了双十年华。

她退去铅华,从南?的黄巾之乱中走出来,却又差点走进了土匪窝;她抹了一层厚厚的锅灰走出冀州,却又差点被当做了黄巾叛军的奸细,在天子脚下的小平津给挡了回去。

她也曾沿街要过饭,夹杂在逃难的流民中四处奔波,她也曾给大户人家打过短工,甚至还在河内门阀刘家当过两年多的女佣。

一路的风餐露宿半饥半饱,甚至恶徒泼皮的调戏和意欲不轨,将她磨炼成心智坚强的姑娘;一路的逃难大军,流亡庶民和那卖儿鬻女甚至换子而食的惨剧,也让她的心灵更加的柔软。

当她终于走到雒阳之时,却又打听到她的飞将军原来并不在雒阳,而是已经前往并州任职主簿。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飞将军其实也不在并州,而是就驻扎在河内,她与他已经擦肩而过。

所以,她病倒了,就卧在雒阳城边的城隍庙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棱落在城隍庙里,落在那头戴发冠身披红袍庄严肃穆的城隍爷身上,也落在案桌上那供奉的祭品之上。

那是一团菠菠粿,一团由鼠曲草捣碎搓揉后制成的菠菠粿,色青光暗,并无半点温度,也无一丝卖相,就好似一张暗青色的抹布被人胡乱的揉成一团,放置在城隍爷眼前。

任红昌借着月光爬了起来,在一旁的石槽中借了一些水,将自己的手和脸清洗了一遍,挣扎着走到城隍爷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哆哆嗦嗦的向案桌伸出手去。

手还没碰到菠菠粿,便听得大门“哐!”的一声豁然中开,两个黑衣人闯进城隍庙中。一个獐头鼠目,一对龅牙露出唇外,仿佛《水浒传》中矮脚虎王英一般;一个脸色惨白,一对桃花眼四处乱窜,又似小霸王周通一样。

那二人见到庙中只有一个弱女子亭亭玉立于前,而且那女子除了脸上略有菜色,容貌和身段却是国色天香凹凸有致,那腰身更是楚腰纤细盈盈一握。顿时大喜,直向任红昌围了过去。

任红昌手中握着菠菠粿,背靠着案桌,警惕的看着渐渐逼上前来的二人,怒骂道:“此乃天子脚下京畿重地,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这特么的是光天化日?姑娘你是色盲吧!

“王英”看着门外的月光,脸上露出一丝淫笑:“美人你可说错了,此时分明就是子夜时分,正是为兄和美人睡觉的时间,哪里来的光天化日?”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若是胆敢非礼…”任红昌指着二人,一步一步的退向案桌,靠在案桌之上,脸上神色颇为惊慌。

“若是非礼,你能怎么样?”王英嘿嘿一笑,擦了擦了嘴角的口水,“小美人你不用担心,为兄这不是怕你一个人不敢睡觉吗?为兄是特地赶过来给你暖床的!”

“极是极是!”看着任红昌,“周通”吞着口水,双眼放光,喉咙一上一下急促波动,“美人你可是私自从家里逃出来的?莫怕!为兄乃是雒阳的地头蛇,就是何府尹见了都要给为兄几分薄面,你有什么事情都给为兄讲一讲,为兄这就来安慰安慰你!”

刚刚才跪拜了城隍爷,难道连城隍爷也不保佑奴家了吗?

任红昌心中大急双手在身后案一阵摸索,急忙抓起案桌一盏长长的铜灯抱在怀中,指着二人道:“你二人莫要过来,若是再过来就休怪奴家不客气!”

“奴家?”王英和周通抬头怪笑一阵,复朝着任红昌挤眉弄眼,神情一片猥琐,“美人是要怎么个不客气呀,就让两位兄长来领教一番可好?”

“无耻!”任红昌柳眉倒竖,手中的铜灯向那王英砸了过去。

见铜灯直楞楞的飞过来,王英纵身一跳躲过那铜质的凶器,淫邪一笑正待上前,却见灯油腾空四处飞洒,措不及防,数点滚烫的灯油直接溅在自己的脸上,立时起了数个大泡,锥心的疼痛。

还真是日了狗了,整日里打猎却被雀儿啄了眼!

王英抱着脸惨叫几声,暴跳如雷,抬起头来再看向任红昌之时眼中已只剩下一片奸邪和恶狠狠的目光:“小娘们,今天不让你好好尝尝老子驴大的本钱,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你敢!”任红昌紧紧的抱着灯座,咬牙切齿的指着王英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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