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娘、皇甫灵儿和貂蝉走了不多久,南市上一股浓烟便夹杂着凶猛的烈焰冲天而起,直逼云霄,整个天空都顿时笼罩在一片黑色和红色相间的帘幕之中。
郭汜策马缓步走出平顺门,虽然已比预计的晚了一个时辰,但是他却毫不在意,依旧信马由缰,缓缓而行。
这里是大汉朝的京都,这里承载了他许多的野心也承载了他许多的屈辱。
最初,他只是张掖城下的一个马贼,是董卓提挈于行伍之间。他为报董卓的知遇之恩身经百战,屡战屡胜。因而,也和李傕被西凉军并称为‘西凉双将’!
他带着‘西凉双将’的光环来到雒阳,他想继续自己的野心,同时也被董卓赋予了开辟新天下的厚望,甚至当年的侍中刘艾都曾经说过:坚(孙坚)虽时见计,故自不如李傕、郭汜。
但是,在这里他却遭遇了滑铁卢,他和徐荣、华雄一样在关东联军面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也被人讥笑为‘逃跑将军’。而现在,他还要耻辱的从这道大门中灰溜溜的溜走。
所以他很庆幸,庆幸董公又将这里交给了他。他要记住这一耻辱的时刻,也要将这一耻辱还给雒阳给这座城市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甚至,他还幻想着有朝一日再次马踏天下,再度征服这里!
望着南市的熊熊烈火和无边的浓烟,听着坊市里络绎不绝的嘶喊声和哭声,郭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道疤痕足以让雒阳城痛苦几个月了吧!
“将军,走吧,再不走我们可就赶不上相国他们了!”
郭汜咧嘴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双腿猛地一夹,直眉一扬一声长喝,胯下的战马流星一般向前奔去。从南市带过来的烟灰随着马蹄落下,渐渐的隐没在路边的杂草中。
……
孟津关、小平津以及旋门关的十八镇诸侯早得到雒阳城中的细作飞报,董卓率兵迁都长安,文武百官及天子俱在其列。
同时,雒阳南市大火弥漫,黎庶涂炭。雒阳城无主事之人,由已贬为庶人的杨彪、荀爽和黄琬三人出面暂时召集家丁维持着雒阳的治安及运转。
这驴日的董贼属泥鳅的吗?简直就是滑不留手,闻风不对见机就逃!
“命令全军,今夜兵行雒阳!”王黎看着手中的纸条暗哼一声,双眉倒竖在案桌上一拍霍然站了起来。
“诺!”
待帐下亲兵走出,周仓抱了抱拳,问道,“主公,不用知会袁盟主他们吗?袁盟主外宽内忌,届时会不会对主公不利?”
王黎看了看自己的亲兵头子,摇了摇头说道:“本初此人早怀异心,偏又沽名钓誉。这种人行事方寸间最是实在不过,若无天大的利益怎舍得劳心劳力?
当今天子既然已经被董卓胁迫迁往长安,雒阳城中散沙一盘,对于本初而言明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何区别?
而整个关东联军诸镇之中论及忧国忧民,除暴安良,无非孟德、文台和建阳兄数人而已,你说通知他们有何意义。”
“可,可曹操、孙坚他们难道就没有野心吗?”周仓迟疑的看着王黎。
“终于知道用脑了?我还担心你已知不开窍呢!”王黎点了点头赞许的拍了拍周仓的肩膀,“不错,他们确实也有野心,他们想饮马黄河,名标青史,甚至还想着坐一坐德阳殿中的那个位置。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还会为这个天下的黎民夙夜忧愤,也会为这个天下的百姓浴血奋战。他们有野心却非狼子,有异心却不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足以当得起大丈夫和英雄之称!”
周仓摸了摸脑袋,呐呐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少帝……”
“珍宝藏于密室,岂可轻易视之于人?”一阵脚步声响起,戏忠、沮授、田丰、张辽、张合和高览数人从大帐门口走了进来,当然还有徐荣和李蒙二人。
戏忠一脸笑意的看着周仓说道,“元福,若是你袋子里装满金银珠宝,你会让大伙都看上一看吗?”
“嘿嘿,先生你可不要诳俺,俺娘大小就告诉我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周某可记得!”周仓一副守财奴的模样急忙捂住了袋子,仿佛他的袋子中真的有许多珠宝似得。
众人尽皆大笑。
田丰也上前言道:“我汉室江山飘零,生灵涂炭,主公立志‘存华夏之元气,开天下之太平’,这条道路险阻且漫长,因此主公需要的是志同道合以及信心坚定的兄弟,而非各怀异心散沙一盘的同盟。
若是我等立即打出少帝的旗号,诸镇刺史郡守必然饿狗抢食般扑上来,以所谓解救帝王从龙之功瓜分天下,重启战火,于我大汉民族又何益?”
“那先生,我们还要隐藏少帝多久呢?”周仓疑惑的看着田丰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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