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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三年五月,天下局势再度发生变化。

曹操逐维新帝、吕布于白马,一举攻克陈留、梁国以及东郡等兖州全境。袁绍屯兵魏郡黎阳,悄然渡河迎接维新帝北上,将维新帝牢牢的控制于自己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寄居徐州的刘备同样也在这个夏天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春。

这一日,刘备正和义弟关二爷、徐州从事孙乾二人在徐州小沛县衙中烹茶闲聊。

忽见门口帘幕骤开,张飞从外闯了进来,手中捏着一份朝廷的邸报,一入门便喳喳嚷道:“哥哥,你还有闲心在此饮茶,却不知那曹孟德在兖州干下来好大的事情!”

“整日里就知道瞎嚷嚷,也不知道收敛一点,难道你不见公佑先生还在一侧吗?”刘备朝张飞怒斥了一声,又朝孙乾致了致歉,这才接过张飞手中邸报缓缓地打开,面色亦逐渐沉了下来。

孙乾朝刘备拱了拱手道:“使君,这邸报中发生了何事,竟令三将军急躁如斯,你又翻然色变?”

“哎,说出来不怕公佑笑话,想当初刘某亦曾与那王德玉、曹孟德以及袁本初兄弟共伐董贼,本想有一番大作为。”刘备将手中的邸报递给孙乾,接着说道。

“却不想命运竟是如此捉弄人,刘某先是丢了清河,如今又寄居徐州陶公门下,从蛾贼起事之初至今也余八九年,王德玉占据司、雍两州,袁绍坐拥冀州,曹孟德更是数战而定兖州。

唯刘某出生高祖后裔,征伐数年,至今却兵不过数千,将不过关张陈三五人,谋士半个也无,实在是不配为人子,愧对我高祖皇帝高贵的血脉也!”

孙乾匆匆打开邸报一阅,抬起头微微一笑:“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王德玉、曹孟德、袁本初及袁公路兄弟皆是朝中名门权贵,自有门阀扶持,故而也比使君早一步闻名诸侯而已。

而使君虽然这么多年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但使君今日的所有成就却皆来源于自己的拼搏和人格魅力,使君不靠父辈的荫庇照样名扬四海,士子归附,又何必艳羡他人呢!”

“话是这么说,但刘某终究如同这天上的大雁,四海飘蓬,寄寓一方,不得不令人颓然!”刘备点了点头,神色中的哀愁依旧如冬夜的浓雾一样化不开。

孙乾哈哈一笑,蓦然凑近刘备身前,低语道:“使君可愿像曹孟德、王德玉一般割据一方,从此振翅高飞?”

刘备在身前案桌上猛地一拍,面露愤然:“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王德玉不过并州王家一子弟而已,尚且能够在长安城下一曲长歌威震古都,刘某身为汉室高祖遗脉,又怎能落后他人太多?”

“既然如此,孙某这里倒是有一计策可使使君坐拥沃野千里,使君可容孙某几日?”

“何计?”

“使君莫非忘记了我等身居之地?”

“你说徐州?”刘备猛然色变,目视孙乾义正言辞,“公佑,休得胡说!陶恭祖能够收容刘某兄弟三人数月之久,已是恩德。又待刘某为上宾,更是义气。刘某虽非什么顶天立地的人物,却已不能恩将仇报行那小人之事!”

孙乾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使君大义孙某尽知,但孙某也非忘恩负义的小人。孙某之意并非是想使君杀陶恭祖以武力夺徐州,而是…”

“而是什么?公佑可有妙计教我?”刘备捋了捋颔下的短须,一缕精芒暗藏眼底,面带疑惑的看着孙乾。

“孙某不过一庸碌之才,得陶恭祖看重方能坐上这徐州从事一职,哪有什么妙计献于使君?”孙乾干笑一声,旋即正色的向刘备谏道,“不过,孙某倒是的确有一策,可让使君不费吹灰之力坐上这徐州刺史的宝座!

使君有所不知,陶恭祖如今年已年过花甲,六十有三。前番,曹孟德为报其阿翁之仇,挥军南下,陶恭祖整日里忧心忡忡愁肠百结,身体日渐消瘦,精神也愈发颓靡。前几日更是忽染怪疾,沉疴不起。

孙某征辟于徐州,陶恭祖待孙某也颇为亲近。非是孙某要诅咒陶恭祖,实在是陶恭祖的身体恐怕拖不了几日了。使君若是有心,暂且稍待上两日,孙某必然为使君送上一份大礼!”

“夺他人之根基,此非君子之道也,公佑,这不可…”刘备面色一冷正了正色,却见孙乾已然起身长笑一声,掀开帘幕朝门外的陈到拱了拱手,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见孙乾消失在街道尽头,张飞一把抓住刘备的衣袖,焦躁道:“大哥,并非我等要强取豪夺,这有何不可?莫非你还要在等上个十年八年的?”

“二弟,不得无礼,大哥心中自有锦绣!”关羽面露不虞,狠狠瞪了张飞一眼。

“二弟无妨,都是自己兄弟,愚兄之意三弟异日自会明白!你先和三弟下去准备一些礼物,明日前往徐州探望陶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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