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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艳提起自己的长枪，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以前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并不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吊儿郎当的，后来更发现他成天打着司令的旗号在要塞里横冲直撞，还到处调戏女孩子，一副臭不要脸的模样，所以祁小艳一般都不怎么跟他玩。
可是经过了这两天的朝夕相处之后，祁小艳发现这个男人其实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林教头，你加入超能军团多少年了？”祁小艳问。
“九年。”林教头道。
“九年？”祁小艳瞪大了眼睛道，“那你怎么还只是个白兵呢？”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让对方感觉很不爽，不过祁小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因为这是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很好奇的一件事情。
果然林教头白了她一眼道：“关你屁事！”
祁小艳吃了个瘪，只好闭上嘴巴不再问了。
过了一会儿，林教头却又幽幽道：“其实我以前已经戴上三等银章了……”
“那为什么……”祁小艳问。
林教头叹了口气道：“犯了错误呗，被一撸到底了！”
“你犯了什么错误啊？”祁小艳问。
林教头扯了一根草茎，含在嘴里咀嚼了几下，然后一口吐掉道：“那是在四五年前，当时我还没有到乌月堡要塞，在另外一个地方守堡。有一次天降暴雨，山下的泵房被淹了，上不来水，队长就让我带几个人下山去看看。”
“那天的雨真的很大。我下山以后检查了一下，发现是雨水从山上冲下来很多垃圾，把排水渠给堵住了，所以水漫的到处都是。我也没办法，只好带着大家清理水渠，刚开始以为很简单，可是没想到后来垃圾越清越多，雨也越下越大，有些人觉得不对劲，就建议停止清理，先撤回去再说。”
“当时我也是经验不足，加上年轻气盛，觉得这点事情都干不好，太丢人了，所以没听他们的，坚持继续清理。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下雨涨水，已经有一群妖兽从下游潜了过来，就藏在那条水渠的渠底，并且突然向我们发起了攻击！”
“当时的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好几个兄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拖进水里去了。我当时也懵了，第一反应就是带着剩下的人去救他们，可是在水里，我们根本就不是那些妖兽的对手，转眼之间，我带去的那帮兄弟姐妹就全都死光了……当时那一幕真的很惨，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在水里挣扎和惨叫的样子，他们的血，把整片的水渠都染得通红……”
他说到这里仰天长叹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祁小艳听得瞪大了眼睛，想想当时那种场景，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然后呢？你就一个人跑回来了？”她问。
“是啊。”林教头道，“其实那时候我也被吓傻了，连滚带爬的逃了回来。……在那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很有本事，可是那天我才发现，我他妈的就是头猪！”
他说到这里，竟忍不住抬起手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祁小艳被他吓了一跳，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只好轻轻叹了口气。
她完全可以理解林教头当时的处境和想法，从他们这一代人出生的时候，人类与妖兽就一直在陆地上进行战斗，很多人差不多都已经忘了它们最早是来自海洋，水里才是它们肆意驰骋的天下。
“然后你就被处分了？”她问。
林教头道：“没错。不光是我，从我以上的各级军官直到要塞司令全都挨了处分。我被记大过一次，职务和级别都一撸到底，并且写入档案，永不升职叙用。这些我都认了，因为我的失误，害死了那么多兄弟，就算杀了我也一点不冤，是我对不起他们……”
祁小艳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老兵，原来还有过这样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着他伤痛懊悔不已的样子，祁小艳劝道：“算了，师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再纠结也没有用了。”
林教头摇了摇头，继续道：“后来我就调到了乌月堡，给李司令当警卫员，一直干到现在。也算是心灰意冷吧，无所谓了，这辈子就当个白兵也挺不错，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最好哪天能够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上，也算是赎了我的罪过！”
祁小艳道：“师兄，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也都犯过错误，我觉得你应该放下包袱，好好的面对现在和将来才对！”
林教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个人都是默默的走着，谁也没有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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