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九月的早上还沾着些许燥热,日头当空,太阳毫不吝啬地把阳光全洒在了那面鲜艳的旗帜和旗帜之下朝气蓬勃的少年们身上。
国旗下讲话的男孩子声音干净清亮,讲话内容也引人振奋,在场的老师同学都听得入了神,为男孩投去了欣赏和赞许的目光。
不过也有例外的,高三二十二班倒数第二个男生——景俞文。
他的脸本来就干净,头发与眉毛又偏偏生的乌黑,把这张脸衬的更加白嫩了。
乍一看景俞文与周遭同学并没什么两样,都是笔直地站着,离得近些就能发现,他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好像马上要被他狭长浓密的睫毛覆盖了。
站在他隔壁排戴着圆框眼镜的男生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瞧了瞧,确定班主任不在附近之后,他悄咪咪伸手戳了一下景俞文的腰,然后极微地动了动嘴巴,含着声音:“景爷,别睡啊。”
景俞文怕痒,突然被戳了一下腰,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我没睡。”
男孩子干净清亮的声音传进景俞文的耳朵:“鲁迅先生说有一分热......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他抬头看了眼站在国旗下演讲的男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抬手抓了抓脑后的头发。刚才一直站着没动,现在脚下有点麻麻的,他小幅度地动了两下脚,最后压低声音:“咸蛋,怎么还没结束啊,我都困死了。”
余弦低下头:“还早呢,这才刚开始,一会儿结束还得去找自己班呢。”
对于这届高三,学校临时决定按成绩分班,但前段时间学校系统出了问题,新的分班表没发到同学手里,所以开学第一天的升旗仪式,学生们都是按原班站的,升旗仪式结束后同学们才能去大厅的通告栏上找自己所在的班级。
景俞文撇了撇嘴,又看了看那个男生,有点不耐烦:“怎么又是向思野?升旗手是他,国旗下讲话还是他。”
余弦感叹:“谁让人家既是学霸又是校草呢。”
景俞文挑眉:“他是校草?那我是什么?”
余弦笑了笑:“你也差不多,你是笑话。”
景俞文蹙起了眉,把手攥成拳头,轻轻捶了下余弦的腰骨。
余弦稍微往边上靠了靠,笑里携了些讨好:“景爷消消气,你是亲民派校草,向思野是装逼派校草,他没法跟你比。”
景俞文那双傲娇的小剑眉这才松了下来,他的视线再次转移到国旗下的向思野身上。
景俞文为人还算热情,人缘也不错,不管在哪都鲜少和人结仇,他和向思野一个在二十二班,一个在一班,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之所以他对这人产生恶意,还得从高一下学期说起。
因为景俞文的妈妈苏妍是实验中学的班主任,每周四都要留在学校值班,所以景俞文每周四都在学校吃食堂。
那天中午,景俞文和往常一样去食堂排队买饭,站在他前面那个高他不到一个头的正是向思野,过程中向思野的饭卡突然掉了,他想着虽然平时自己和向思野没什么交集,但也都是五中学子,帮忙捡个饭卡是应该的,于是弯腰把向思野的饭卡捡了起来,然后非常、十分以及特别友好地对向思野说了句“同学,你饭卡掉了”,不料向思野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竟然连看都不看景俞文一眼,直接拿过饭卡继续排队,那模样,高傲的很!
这次之后,景俞文很快就把事情忘记了,某一天,他在班里补觉,抬头间却看到向思野站在他们班前门,还特意往里看了他一眼,从那个眼神里,他读出了一丝轻蔑。
景俞文抓着头发想了想,向思野在他们班没有认识的人,而且两个班距离不近,那这逼来这里就是为了轻蔑地看他一眼顺便装个逼?
他妈的,景俞文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爱装逼的学霸!
新仇旧恨掺在一起,从此,景俞文就认定了向思野这厮是个不折不扣的B王,他每次一看到这家伙,就得走一套专属流程,先是翻个白眼,然后再绕的远远的,省的膈应自己。
瞧着国旗下意气风发的少年,景俞文心底还有些许庆幸,亏得向思野是个学霸,指定会被分到一班,不然要是和自己分到一个班,那高三这年真得膈应死。
升旗仪式结束,高三年级的学生在有序离场,有几个同学从景俞文身边走过,在讨论分班的事。
“我这回成绩不错,应该能分到一班,听说今年一班班主任是赵东。”
“我操?真假,羡慕哭了,赵东不管带手机。”
“不止有赵东,还有向思野,神仙班主任配校草同学,我做梦都能笑醒!”
“笑死了,一个班又怎样啊,那家伙那么高冷,恐怕到毕业你们也说不上一句话。”
......
景俞文听了一耳朵,忽然一把搂过余弦的肩膀,问:“咸蛋,你说实话,我和向思野哪个比较帅?”
余弦咽了口口水:“我说实话?”
景俞文看着余弦这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指定不会说自己好话,他又不愿听假话,于是摇了摇头:“算了,别说了。”
余弦摸着下巴:“这个,脸倒是比不出来,不过人家向思野身高在那摆着呢,少说得有一米八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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