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范雎想到某些不好的猜测,面色不由的一变,面皮颤动间,快步走上前,满是关切的问道:“大王,可是身体抱恙?”
换了其他的人,若是这样询问,说不得就要立刻被按上居心叵测的名号,紧跟着就要被周围的铁鹰锐士给乱剑砍死。
但是,此刻范雎却根本就不在乎,他与嬴稷几十年的交情,此刻完全是真的关心嬴稷的身体状况。
嬴稷见此,心头一暖,当即抬手制止了范雎想要上前搀扶的手,转身望着范雎,抬手就取下了头上的王冠。
刷的一下。
一头斑白的头发当即就散落了下来,寒风吹佛间,散乱的头发都可以看出明显的稀疏。
甚至,若是抛开了身上威严的秦王冠冕,此刻的嬴稷完全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范雎的心头当即就是一紧,猛的反应过来。
秦王嬴稷的年岁也不小了。
自从十九岁继位秦王大位,而今已经有五十个年头,总共加起来已经度过了六十九个春秋。
人生七十古来稀!
范雎的双眼就是一红,旋即湿润,随即动容的呼喊了一声:“大王!”
但是,嬴稷却是摆了摆手,面色如常的望着范雎,沉声说道:
“寡人的命,寡人自己清楚,想要寡人的命,可没有那么容易。秦军一日未东出函谷,寡人一日就不会瞑目。”
听到这话,范雎即便是心中担忧,可此刻也不禁被嬴稷这一刻的态度所震撼。
只是,嬴稷却是始终记挂着方才的话语,当即一脸的真诚的对着范雎重新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语:
“范雎,你是我秦国为数不多的聪明人,寡人想听听你的意见,寡人百年之后,王子柱与王子钧,究竟谁能继承我秦国大统?”
“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今日只有挚友,没有君臣。你尽可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虑。”
“今日之言,出的你口,入的我耳。但有第三者耳闻,寡人必灭其九族,保你无恙,以全你我君臣之份、挚友之谊。”
言罢,嬴稷更是朝着远处侍立的铁鹰锐士们一挥手,顿时铿锵的脚步声里,露台周围的铁鹰锐士当即就潮水一样的退了下去。
片刻不到的时间,所有人径直退到了百丈开外的地方。
霎时间,整个露台所在方圆百丈的范围内,就只有嬴稷和范雎两个人,任何一个人进入其中就会被发现。
而百丈的距离,纵然耳力在好的人,此刻也休想窥听到嬴稷和范雎的谈话声。
寒风呼啸。
旗帜猎猎。
刹那间,周围百丈内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正此时,嬴稷却是面色一肃,双眼锐利的望向了面前的范雎,沉声说道:“你说。”
压力扑面而来。
携带着山岳一样的沉重分量。
范雎的头皮当即就是一紧,但是下一瞬却是深吸一口气,驱散了胸口的沉闷,旋即直视着着嬴稷的双眼,双手一拱,口中说道:
“能继任秦王大统者,必是王子柱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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