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
万军之前,嬴钧单手持着霸王戟,面色波澜不惊之中,自带一股无上的威严和霸气。
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心怀忐忑、前途渺茫的小男孩了……
轻磕乌骓。
嬴钧骑着战马向着咸阳城的方向走了过来,渐渐的逼近了城外众人的眼前。
哒哒哒——
轻轻的马蹄声溅起尘埃。
却像是漫天大火,瞬间迎来了暴雨狂降,让人忍不住一个激灵。
又似喧嚣的街市,忽然响起的惊雷一样,更是震的所有人身躯都是一颤。
当嬴钧的身影出现之后,原本嘈杂的声音,战马的嘶鸣等等一切声音,猛的一静,空气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伟岸!
无比的伟岸!
所有人目光之中,嬴钧那道并不是太过高大身影,此刻却是显得无比的伟岸。
整个人的气势如同山岳一样厚重、肃杀,宛如顶天立地的万丈神山一样,所过之处凝固的空气都似乎被推挤开来,压迫的所有人目光恍惚,都呆滞了一瞬间。
“王子、钧!!”
“那是、王子钧!!”
不管是嬴柱的麾下骑兵,还是正在城门等候的范雎等公卿,俱都此刻在心中喃喃一声,心神震荡。
一人现、天地静。
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仅仅只凭一道身影,就能震慑住人心,震慑住所有的一切,更似震慑住了天地一般。
嬴钧的身后,李存孝和赵云率领万余大军缓慢的跟随在嬴钧的身后前进,双眼望着周围所有呆立在原地的人,眼中泛起了笑意。
嬴钧一路走来,亲手杀戮的人没有三万也有一万。
这是一个一般人难以企及的数字。
他们日夜与嬴钧待在一起,已经习惯了嬴钧身上的威势,可现如今回到了秦国之后,嬴钧的威势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抵挡。
甚至于,即便是让道了一边的嬴柱麾下骑兵们,此刻也不可抑制的低下了头颅,坐下的战马更是宛如雕塑一样寂静。
好一个盖世嬴钧!
好一个举世无双!
嬴柱望着逐渐走到面前的嬴钧,双眼之中精光爆闪,若你真的能带领秦国统一天下,我便是自此立刻退出又何妨?
可惜,嬴柱的信念同样是坚定无比,他自信秦国在他的手中会更好。
“我嬴柱一生,不弱与人啊!!!”
嬴柱心中喃喃的话语落下,面前嬴钧已经骑着乌骓马走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的霸王戟低垂地面,淡漠的双眼扫过了面前所有的人,最终落在了嬴柱的面上,扯着马缰喊了一声:
“嬴钧见过兄长。”
声音淡淡。
没有所谓的恭敬,自然也没有任何的亲近。
此刻,更像是陌生人之间打招呼一样。
但实际上的情况就是如此,他们虽然名为兄弟,可实际上不提两人相差甚远的年纪,光是几十年未见这一点,就根本谈不上任何的感情。
嬴柱感觉到了嬴钧的冷淡,也不在意的笑了笑,就那样站在马下,仰头望着嬴钧说道:“一别二十余年,三弟却是比为兄长的更为高大、强健,也更为神武啊!!!”
他脑海之中曾想过很多次与嬴钧见面时候的场景,但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嬴柱仅仅只是见过刚刚出生的嬴钧,之后多年陆陆续续的都没有与嬴钧碰过面,此刻想来竟然是他们兄弟二十三年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说话间,嬴柱的目光却是望向了高大的乌骓,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惊艳,口中不由道了一声:“嘶!好马!!!”
如此神骏的战马,看的嬴柱十分眼热,他生平最喜爱的事情就是马和女人。
此刻见到嬴钧的乌骓这样的神骏,根本就抑制不住心中的喜爱,同时间他跟嬴钧第一次见面,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当下,他便想要上前摸一摸乌骓,借此打开话头,方便和嬴钧相互了解一番,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争王只是出于公心!
但是,乌骓却是打了一个响鼻,旋即唏律律的咆哮一声,张开马嘴就凶狠的朝着嬴柱咬了过去。
森白的牙齿根本就不像是战马,反而像是某种野兽,让人丝毫不怀疑,这一口下去嬴柱的手会废掉。
嘶!!!
嬴柱见此,瞳孔猛的一缩,面皮瞬间僵成了一团,双耳轰鸣间,已然忘记了收回自己的手掌。
而周围的范雎、赵掺等人更是面色狂变,瞪大了眼眸惊叫了起来。
“将军!!”
“王子柱!!!”
这要是嬴柱的手被一匹战马给废了,嬴柱就彻底与秦王之位无缘了。
秦国不会选择一个身有残疾的王,这会是秦国的耻辱。
但是。
下一刻,马背上的嬴钧却是猛的一扯缰绳,将乌骓的马头扯开,猛的一夹马腹,身躯已经死死的将乌骓压制在了原地,任凭其挣扎也无用,双眼却是淡漠的望着嬴柱,寒声道:
“兄长往日也这般鲁莽吗?”
嬴钧的心中也同样是吃了一惊,根本就没有想到嬴柱竟然会这样的莽撞,嬴柱若是被乌骓废了手,他的名声也要跟着受损。
阴谋论从来都不缺少市场,更何况是在善于使诈的秦国。
即便此刻嬴钧不转头去看,但是已经明确的感知到了,那边围观的一众公卿们玩味和审视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恼。
流言伤不了他分毫,可是却不利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嬴钧沿途一路走来,心中更加清楚,秦国已经彻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两三年之内,已经无力外出征战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发展、积蓄实力才是秦国接下来最主要的事情。
而这正好方便他将整个草原变为他的畜牧场,方便他将那些系统签到所赠送的高产粮食作物普及开来。
他的话语让战马下的嬴柱面上一脸的尴尬,心中也有一丝愤怒。
他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嬴钧给呵斥,只是他的心中也明白这事情是他做的差了,不过嬴钧的话语他却是不会承认。
“自然不是。只是兄长见到你的战马神骏,过于喜爱了。”
他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的鲁莽。
鲁莽的名声一旦落下,就很难在取下了。
此刻,已经到了咸阳城外,一言一行就不能像是往日在边疆那般随意了,这里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公卿大臣们的眼睛注视着,更是会直接传到秦王的耳中。
毫无疑问,这会影响他们在秦王心目中的印象。
他们与秦王虽是父子,可更是君臣,牵扯到大统,父子亲情就只能让位,只有君臣。
因此,嬴柱根本不想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分心,旋即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猛的变为严肃,望着马上的嬴钧说道:
“为兄与你二十三年从未相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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