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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心中委屈,他好不容易从洛州回来,一落脚就立马来找陈景年,爹娘提议在家中设宴他都婉拒了,结果陈景年就请他吃路边摊。

他一脸不悦地掀开帘子,冲身旁的人抱怨道:“你但凡有点儿良心,就该知道我去洛州这一趟吃了多少苦,这都是为了谁的千秋大计?我不管,没有一顿祝记饭庄的饭菜,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随后又一脸憧憬,“啊,祝记饭庄的醉蟹,我一辈子都吃不腻。在洛州喝粥的每一天都是靠这个念头撑过来的。”

陈景年用胳膊肘狠狠地给了江流一个肘击,心想:“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流吃痛,特别夸张地叫了一声,问他:“你干嘛戳我?”

陈景年忍无可忍:“你说话不会看场合的,闭嘴吧你。”

祝南星看到熟悉的面孔进来,惊呼道:“您是何田的朋友吧,今天买了四个煎饼的那位。”

陈景年还没来得及回话,江流就问道:“啥?四个大饼?你不是不爱吃饼吗?还买四个,我看你是有那个大病。”

他额上青筋暴起,尽量收敛着脾气,咬牙切齿地说:“我是给我九哥买的。”

又笑着冲祝南星点了点头,“不过姑娘做的煎饼真的很好吃,即使是像我这样不爱吃饼的人都觉得很好吃。”

“您能喜欢,是我的荣幸。”祝南星一边客气的回复陈景年,一边把酒楼葛掌柜的麻辣烫装到他自带的碗里后递给他,“您的麻辣烫好了,欢迎下次再来。”

江流随着陈景年一同走到锅前,学着他的样子拿麻辣烫,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阿湛的病怎么样了?听说他最近病情反应没有那么大了。”

陈景年点头:“嗯,九哥是比之前好多了,希望他以后能康复,做一个正常人吧。”

这段对话钻到了祝南星耳朵里,她暗自吐槽:“这是生的什么病,才能一天干掉四个大煎饼啊?”

“那太好了,”江流一拍手,兴高采烈地提议,“那找一天咱们仨在祝记聚一聚吧,哥几个好好喝一顿酒。”

看到陈景年一脸尴尬地看着她,祝南星体贴地接过话:“这位客人,您有所不知,祝记两个月前就倒闭了。”

“什么?”江流震惊,“我去洛州的这半年,京城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后扭头一脸愤懑地指责他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出钱把我心爱的祝记保下来!”

陈景年一巴掌狠狠招呼到江流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说:“你可闭会儿嘴吧,挑你的,别出声!”然后聚精会神地挑选着自己要吃的麻辣烫。

江流撇了撇嘴,随便拿了三四串,就结了钱。

“这小摊子上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奇特,但是卫不卫生、好不好吃就不得而知了。我随便拿几串,给陈景年几分面子,回家再吩咐厨子给我现做几个菜吧。”

江流如是想到。他做商人这么多年,看到的商业手段可太多了,几乎全部都是噱头。通过其他方式吸引消费者购买,等买回去才发现东西就那么一回事儿,相当一般,只是他没想到陈景年也会被忽悠。

等到陈景年结了钱,二人一起回到了座位。陈景年在锅边左看看右看看,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每一样都想尝一尝,所以碟子里装的满满地都是麻辣烫,和他一比,江流那几串就显得可怜兮兮的了。

江流看坐在对面的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面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些食材放锅里煮一煮能好吃到哪里去。

不过他还是拿起筷子,像要去试毒一样露出悲壮地表情,夹起了像金元宝一般鼓鼓囊囊的小福袋塞进嘴里。

豆腐泡把汤汁吸得满满当当之后,入嘴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油豆腐的存在感了,只感觉是喝了一大口汤,牙齿轻轻一碰,脆弱的福袋就被咬破了,露出里面软软糯糯的“宝藏”。江流细细品味,“宝藏”弹牙又散发着香浓的桂米味。

这是……年糕!

江流吃完一个福袋,感到有些意犹未尽。又把碟子里剩下的零星几样食材囫囵吞枣一般丢进了嘴里。

“真香!”

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个词。之后就是无尽的后悔,为什么不学着陈景年,一样来几串?他现在已经不想着回家让厨子给他做菜了,一心只想再去拿几个福袋,还有陈景年这个混蛋现在筷子上夹着的肥牛卷金针菇。

早知道刚刚就不自以为是了,江流肠子都悔青了。

但是,如果能轻易被打败,他就不是江流了。

他面不改色地起身走到锅前,把自己想吃的麻辣烫都拿了个遍。看到围在锅边的几个食客碟子里有几颗白玉一样圆滚滚的“珍珠”,在锅里找了许久无果后,他问祝南星:“老板,他们碗中这白色的团子是什么?在哪里能拿呀?”

陈景年看着自己带来的朋友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想:“早就告诉过你话不要说得太满,少年人不要过于轻狂,你就是不听!”

不过转念又一想,早上吃煎饼他惨遭打脸,晚上吃麻辣烫江流被打脸,是好兄弟就要一起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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