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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洛汗隘口传来的浩大号角声,东面战场的其他人立即知道援军已至。

“稳住,所有人稳住。”阿拉贡骑过另一匹无主的战马,在混乱的阵中来回的策马呼唤:“西方援军已至,决胜就在眼前!”

于是,大军重新变得镇定起来,战士们纷纷在将领们的督促下,排列成行,重整队列。树人也在树须的率领下,占据战场的北面。

敌人在平原的东面汇聚。天空中,黑骑士率领的黑蝠,及飞兽的嘶哑嗥叫不绝于耳。一时间,风声呼啸,旗帜飞扬,天地间除了彼此间的呼吸及战马焦躁不安的响鼻,寂静无声。

尔后,双方齐齐大喝,战斗再度爆发。

这一次,敌人率先发起进攻,失去了黑统帅的战车民和蛮族大军在剩余八骑士的率领下,擂响了冲锋的战鼓,一时间,闷响的咚咚声声震寰宇。号角与喇叭齐鸣。

堕落者埃克塞里安是一名合格的统帅,他知晓敌人援军即将抵达,但魔君的命令乃是阻止并消灭埃西铎的后人,让重铸的安督利尔重新折断。

于是,他在空中指挥着所有堕落一方的人类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攻击。

天空中,黑蝠唳叫着扑向了人类一方的弓箭手,迫使他们无法射击;地面上,来自鲁恩地区的战车民驭驶巨大的战车轰隆隆的奔跑在阵前,作为箭头撞散敌人的钢铁洪流;

来自魔多东南部可汗德地区的瓦里亚格人和远哈拉德地区的如同食人妖一般长着白眼红舌的黑人紧随其后,插入敌人阵中。

光明一方,阿拉贡剑指东方,厉声大叫:“光明而荣耀的战士们,这是光荣的一战!这是胜利的一战!为了死去的、还活着的人们,死战!死战!”

“为了中土!”

埃尔佩拉与树人的联军齐齐咆哮一声,发出了赴死的呐喊。

然后大军开始移动。但人类与树人都不再歌唱。他们齐声呼喊着“赴死”,声音洪亮可怖,他们越奔越快,犹如一股大浪从阵亡的波洛米尔身边一扫而过,咆哮着向东袭去。

这一战的悲壮与哀伤无法用言语表达。

战车隆隆,冲入阵中,树人援手,掀翻巨轮。这些古老的生物,像防御塔一样屹立,勇敢的撞上了奔驰而来的战马与金属车轮。但敌人依旧潮水般的涌进了北方大军厚实的阵容。

霎时间,广袤的西伏尔德平原上兵器交击声愈发高亢,其间夹杂着人的呐喊与马的嘶鸣。号角吹响,喇叭声不绝,黑蝠与飞兽的嘶吼如同魔神的呢喃,削弱着战士们的勇气与希望。

而且,更多的东夷民从魔多开出,源源不断的向西方而来,准备彻底剿灭中土人类的希望。

但人类并未认输,只因为一面大旗始终迎风招展的冲锋在最前方。旗上是一棵繁花盛开的白树,那是刚铎的标志;但白树还有七颗星环绕,上方又有一顶高王冠,那正是埃兰迪尔的标志,不知多少年岁里都不曾由任何一位王侯打出。如今阿拉松之子,阿拉贡重拾人类荣耀,拼死血战,誓要与黑暗对抗。

七星在阳光下流光璀璨,王冠在晨光中明亮无俦。一如上个纪元,人类还未堕落之时;一如第一纪元时,那些光辉的人类之祖。

于是,光明一方的战士与树人皆受鼓舞,他们努力奋战,只为追随人类中最无私无畏的君王,推翻这个黑暗的时代。

埃林沃恩的摩尔莫最先战死,他用生命践行了对银白君王的誓言,当他从战马上跌落,他的周围尽是被其杀死的敌人。足足有十九名之多。

紧接着,悲伤的法拉米尔也重伤昏迷。他在大军第二次集结的时候,知晓了兄长的战死。于是,他丢弃了长弓,换上了冰冷的长剑,然后亲自背负刚铎宰相家族的旗帜,勇敢的厮杀在最前方。

冲出疑虑,冲出黑暗,冲向破晓。

我身披阳光,策马且歌,长剑在手。

跃马直到希望终结,生命终点:

此乃仇愤之时,战毁之时,血战直到暗夜!

他边朗诵这些诗句,边放声大笑,渴望复仇。他独自迎上了敌人的副统帅,他的祖父。并举起剑向他发出了挑战。

敌人也察觉到了他的血脉,但埃克塞里安的心已经彻底死去,他驭驶飞兽,自天而降。

据说,那一刻,混乱的战场上无一人去打扰他们。

看着对方那冰冷的铁头盔空洞的面部,难以言喻的悲伤在法拉米尔心中涌起。

至圣的一如啊,难道这便是我们的命运?

但他们最终皆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战斗在了一起。

铁剑对铁剑,飞兽对战马,死亡的嗥叫压过了愤怒的怒吼,法拉米尔从马上摔落,但他的长剑划破了飞兽的无甲胸膛,污浊的黑血汩汩直流。

敌人的副统帅跌落凡尘。

但他们是不死的戒灵,阴影的背负者,凡人无法杀死他们。堕落者埃克塞里安从尘泥中站起身,手中握紧了冰冷的魔窟古剑。高大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散发着惊人的黑暗。

他看着重伤昏迷的后裔,心中所想无人知晓。但最终,他没有亲手终结法拉米尔的性命,这名黑骑士大步的走开,在人群中奋力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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