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婼确实给呼延文念下过拜帖。
她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找不痛快,上次十苇雅居一面,她知道呼延文念对韩疆是有点心思的,她也不是多大方愿意分享丈夫,只是若能拉拢呼延文念入府,届时呼延家族必定也会投鼠忌器,纵使不会明面上为了太子舍弃褚侯,至少不会再使绊子了,届时一旦太子风势大一点,他们都会倒戈,无论如何都是扳倒韩筹的一把利刃。
扳倒韩筹后,她功成身退,到时太子妃的位子让给她未必不可。
她也打听过了,以前太子对她并不排斥,她之前也是多亲近韩涓,不甚理睬韩疆,对韩涓倒是殷勤,只不过最近一年才亲近韩疆。
在她这个异国公主的天降之前,从韩疆的角度看,呼延文念的确值得争取,宋婼有时想,如果自己是男人,即使不喜欢呼延,也不妨碍对她的示好争取。
宋婼微微一笑,“难道不是呼延小姐应该多谢吾赏脸向你下拜帖吗?”
想争取是一回事,但不服输,又是一回事。
呼延文念怒火上涌,她大声质问道:“你一个随便被虚封送来和亲的公主,有什么底气说赏脸请我来,呼延家族高贵无比,就算是”
正在她头脑发昏,口不择言时,一个妇人幽幽出声,打断了她那大逆不道的话,“见过太子妃殿下”
呼延转身,见是孙甫家的孙女、鉴正司右正之妻孙戎伊,这一顿,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差点因为口舌之快犯下大错。
宋婼见那孙戎伊与呼延文念很是亲密,对自己有明显敌意,便也不想与她们揪扯这一点,她知道自己的公主之位是决定和亲后封的,但她并不在呼延的话。
郡主之贵,不会因这区区两句话便落入尘泥。
等了一会,果然,不是所有京中贵妇都愿给不受宠的太子之妻面子,准备了偌大的场地,只堪堪坐了一小角,细来数数,除去那些随侍的侍女,不过六个应邀了。
纵使做好了准备,面对如此场景,宋婼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以前在孟国时,她在宴后的随意一句口邀,便能坐的热热闹闹,果然,你朋友的数量取决于你权力的高低。
言初看出了自家公主的失落和窘迫,忙说道:“殿下,眼下才二月初,天寒地冻的,不如移步湖中暖阁去赏画?”
宋婼怎看不出言初在给自己找补,便仰着头说,“可。”
于是一堆人又移步至湖中暖阁,在去的路上,孙戎伊一直与呼延文念俩俩为伴,呼延还时不时高声传出几句不入耳的嘲讽。
宋婼一人独行,剩下三四个妇人,来都来了,也不愿拂太子妃的面子,时不时地和宋婼聊两句,其中廷尉中丞的夫人很是和蔼。
到了阁中,宋婼拿出了自己的收藏的一些孟国文人画,都是画工的用色极其传奇的大作,是民间哭求收藏的名师之作,可奈何这些人兴致不多,燕国民风粗犷,女子也崇尚骑射,自然对这写写画画的不感兴趣,只有廷尉中丞夫人慕容青婕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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