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菲伦王廷,时轮教会的仰时节一直都是最盛大的节日。平日难得一见的魔牌师们会在仰时节赠予平民们珍贵的复制牌,甚至有人得到了来自定语师的馈赠。
这是对万能的主的感恩,教会的信徒这样解释。
在菲伦,虽然律法上禁止时轮教会传教,但仰时节仍作为一个传统节日保留了下来。也从某种意义上证明,时轮教对人们思想的影响极大。
“再过一周就是仰时节,”宿舍里,布雷躺在床上,问道,“三天的假期,你们回家吗?”
“我可没钱买【急速】复制牌,”塔瑞吐吐舌头,“再说了,学院的饭菜免费又好吃,我肯定留校。”
凯威没有说话,他正读着一本书。
布雷习惯了大个子的沉默,于是转过来问阿尔:“你呢,阿尔?要回索玛族看看吗?【奔跑】牌虽然比不上急速,但也不会太慢吧?”
“会回去一趟,”阿尔面不改色地撒谎,“【奔跑】牌的速度足够了。”
离开时之深渊后,因为语言不通,又一时忘记了自己带着【心灵】与【交流】的复制牌,阿尔还不曾好好地了解如今的费里城。现在勉强入门了新菲伦语,又逢假期,阿尔当然要好好转一转。
“你呢?”阿尔想起来,布雷就是费里城人,“回去应该很方便吧。”
布雷点点头:“我是要回家的,我父母已经寄了好几封信给我了。我只是担心……”说着,他看了一眼凯威,又看了一眼塔瑞。
阿尔立刻明白。
他俩走了,就是凯威与塔瑞单独相处整整三天!凯威是不在乎的,但是塔瑞,大概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阿尔与布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送给塔瑞一个同情的眼神。
塔瑞:“?”
……
盼望着,盼望着,仰时节假期到了。
冬日的雪花纷纷落下,铺满了干枯的树枝与土壤,为严寒的大地带来圣洁的气息。
布雷在前一天晚上便收拾好了行礼,他家离费里学院不远,从傍晚走到深夜就到了。阿尔则在宿舍又住了一晚,在第二天清晨更换了学院制服后,离开了费里学院。
出于谨慎,阿尔还是先离开了费里城,然后在一处无人的地方用【迷幻】牌幻化出一身兜帽黑袍,穿了上去。
这是阿尔曾经忙里偷闲时外出乱逛的标准服装,只是这次在城门口就遭受了致命打击。
“那边的,穿着黑袍的!”守城士兵大声道,“过来!”
阿尔疑惑地走了过去,用着不太熟练的新菲伦语道:“请问有什么事情?”
“把帽子放下来,”士兵命令道,“露出脸!”
阿尔:“……”
老老实实地放下兜帽,士兵上下扫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城墙上张贴的通缉令,不耐烦地挥挥手:“进去吧!”
抬头看看城墙,十几张通缉令里,正好有一个人穿着黑袍。
阿尔:“……”
为了避免麻烦,阿尔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黑袍收起,然后控制着【阿尔希斯.诺曼】牌的力量,让身体慢慢长大。
直至生长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模样时,阿尔停止了魔牌的力量。
在阿尔的时代,时轮教会只是一个新兴教会,不过在那个名叫海伦娜的女人的带领下,发展十分迅速。
阿尔没想到,海伦娜当年炫耀的事情,竟然成真了。时轮教胜过光明教派,成为几乎所有国家的正统教派;海伦娜一时兴起设立的仰时节,也成为了家家户户的传统节日。
那么,享受节日吧!阿尔回过神来,走出了无人的角落,开始融入街道上幸福快乐的节日气氛中。
费里城当地的美食有很多,色泽鲜美,气味动人,可惜阿尔只有魔晶,而大多数摊位根本找不开。
“不不,这太贵重了!”一位小吃摊点的老板热情地推过阿尔递来的魔晶,“既然是仰时节,当做是我请你的,下次可别忘了带铜币啊!”
这是一串鳕鱼肉丸,外面用金黄的面衣包裹着,还撒着鲜美的番茄酱汁。阿尔幸福地品尝着鱼丸的鲜美,忍不住感叹,真是善良啊!
一魔晶的价值约等于一金币,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饱小半年。可是阿尔除了魔晶,在没有其他货币,只能在剩下的时间里对着一路上的美食吞咽口水。
白天的时光很快过去,黑夜拉上了帷幕。但是费里城的灯火不灭,人人都在欢庆仰时节的到来。
“哗啦!”随着一声巨响,一道闪烁着光芒的水柱自费里城中心喷射而起,而后如蒲公英般随风而散,为黑色的夜空带来片片荧光。
紧接着,空中的荧光化作一团团银色的火焰,如同雪花般纷纷降落。有顽皮的孩子伸手去接,银色的火焰却在被触碰的瞬间消失,只在孩子的手上留下一枚温暖的吻。
但是还没有结束。当所有的银焰消失后,忽然又有无数的光点从地面向上漂浮,而后再次化作银色火焰,向费里城中心的天空聚集。
火焰化作荧光,又聚拢为刚才的水柱,蓦然冲入地面,消失不见。
一道低沉的男声自水柱消失的地方传来,这蕴含魔力的声音几乎在费里城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各位费里城的居民们,仰时节快乐!!”
“噢噢噢噢!!!!”
“哇哦——仰时节快乐!!”
“节日快乐!!”
周围人们的情绪被瞬间点燃,每个人都在忘我地欢呼,似乎一年辛劳的疲惫都在此时消失了,只留下幸福与快乐。
阿尔很少被这样的幸福包围。看着人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阿尔也发自真心地笑了起来。如果“剪影症”消失后的世界如此幸福,那么他们曾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街道上还有许多有意思的游戏,阿尔没有铜币,但不妨碍他看其他人玩。
有个游戏叫做剥丽榴果。丽榴果是个球形的长满绒毛的水果。果肉香甜多汁,是最受欢迎的水果之一。但是丽榴果的绒毛长而柔软,其尖端如同一个个细小的棉球,棉球上还分泌有使人生痒的液体。
人们剥丽榴果时,如果不带手套,常常会痒到不能自已,笑到流泪。“剥丽榴果”的游戏规则便是让参赛者们徒手剥丽榴果。只要交纳了五个铜币做参赛费,在规定时间内剥出的丽榴果肉都属于参赛者,且最后的赢家还有一个大奖。
丽榴果是格蕾儿的最爱。看着参赛选手们痒得不能自已,又不得不为了五个铜币而坚持的苦恼模样,阿尔想起了格蕾儿第一次看到丽榴果时的样子。
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明明劳伦斯被那层绒毛吓得退了两步,她却直接上手,飞速剥完后,痒得差点哭了出来。
“阿尔,阿尔,”小格蕾儿一边吃着味香汁浓的榴果肉,一边忍不住用左手挠挠右手,“你给我剥,好不好?”
“好。”阿尔想起自己当时爽快地回答了她,然后掏出了一双薄手套,在小姑娘的目瞪口呆中剥开了果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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