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下人们一般只有在年节时才会有出府探亲几天的机会,但若是能做到管事的位子,年中想要告假也大多能被批准。
晚夏的父母原先都是陆府里的下人,只是因身体不好,早早的去世了,只剩下一个关系并不算多亲近的姑姑,但却算是她在这事上唯一的亲人了。
此次是她姑姑生了病,据说挺严重,她姑姑膝下也只有个五六岁大的女儿,所以晚夏便和老夫人告了假,老夫人也体谅,准她回去服侍几天。
祈安院里的事晚夏倒是不担心,晚冬脾气虽然急一些,管事能力她是信得过的,只不过……
晚夏看向一旁主动帮她收拾东西的柳儿,有些担忧。
这段日子以来,再没有一次让柳儿过去服侍,院里下人的心里也都有了思量,估摸着又是和前几个一样,待不了多久,原先还在观望所以压着的敌意,也都陆陆续续冒了出来。特别是大少爷走后,有几个丫鬟甚至故意将事留给柳儿去做。
其中以晚冬做的最明显,其他人也难保不是看出了晚冬对柳儿的敌意,跟风为之。
这些晚夏都看在眼里,不过到底院里这些人才是跟她跟的久的,晚冬又是老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几天柳儿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不仅没有那些目中无人,自觉高人一等的毛病,反而十分乖巧。而且从与柳儿的几次聊天中,晚夏也发现了柳儿似乎真的只以为自己是来祈安院做婢女的,对于其他人意有所指的嘲讽,似乎都听不太懂。
这也让晚夏对她的好感更多了些,多少庇护了她点,这也是其他几个下人不敢太过分的原因。
如今她这一出去,其他人倒还好,就是晚冬的性子,她不得不担忧。
见晚冬出去了,晚夏想了想,招手将给她系包袱的柳儿喊了过来。
柳儿听话地走到晚夏跟前,“晚夏姐姐,可还有什么吩咐?”
晚夏摇头,“没什么了,多谢你帮忙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柳儿笑道。但是心情却有些低落。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谁对她好,谁对她怀她还是分的清的。晚夏算是这院里对她还不错得了,这会儿出去这么多天,她难免不失落。
晚夏看看门外,估摸着晚冬一时回不来,趁机提点道:“我这次出去,最少也得五六天回来,这几日大少爷不在院里,你凡事还是得多小心才是。”
柳儿正要点头,却忽地抓住了话里的一丝重点,有些惊讶的抬头,“大少爷不在院里?”
晚夏也有些意外,“怎么,你还不知道?”
柳儿摇头,“我这几日都在外院,没有人告诉我。”不过想想也是,原先她起的早时还能碰见大少爷出门,可是这几天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她还在想着要不要早上再起的早一些来着。
虽然大少爷在不在其实也不会影响柳儿什么,但是柳儿莫名觉得原本的就失落的心,更加空落落的,而且自己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晚夏看着柳儿,叹了口气,道:“无事,现在知道也不晚。总之这段日子院里的事,都会交由晚冬打理。晚冬的性子是急了些,你又是新来的,难免会对你严苛一些。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她说什么,你多顺着,忍着些就是了。”
柳儿知道晚夏单独和她说这话是真的关心她,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晚夏:“谢晚夏姐姐,柳儿知道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晚夏的姑姑家里住的挺远,再晚怕是要耽搁,便也不再多言,拿上包袱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趁着天色早出府了。
柳儿送晚夏到了门口,直到人走远了才回了院子,看着里头主屋的院子,轻轻叹了口气。
正准备回偏房,刚好看见采月正从内院里出来。
采月也看到柳儿,两人擦肩而过时,采月突然出声叫住了柳儿,“柳儿,你等一下。”
柳儿依言停下,道:“怎么了,采月姐姐?”
因着柳儿是新来的,还是礼貌地称呼院里的老人为姐姐。
采月眼珠转了转,忽地一只脚往上抬了抬,嘴里轻嘶了一声,道:“我今日一早起来不慎撞到了桌角,脚疼的厉害,可我这会儿还得去后院洗衣房拿浆洗好的衣服回来,这一来一回,估计得伤上加伤,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的。我想着能不能劳烦柳儿你替我跑一趟?”
柳儿看了看采月的脚,想着她方才走来明明似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疼起来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总不能真的验证一番,不过是跑个腿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柳儿咬了咬唇,道:“行,那我这就过去,劳采月姐姐替我和晚冬姐姐说一声。”
“真的吗,太好了,多谢你啊柳儿。”岚采月笑道。
柳儿摆了摆手,转身赶紧去了。
身后的采月看着柳儿的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脚步稳当地回去了。
陆府设有专门的洗衣房,负责浆主子和身边丫鬟们的衣物,柳儿刚进府时去过一次,位置就在柳儿原先住的下人房的旁边。这也是柳儿愿意来跑一趟的原因之一,自从进了祈安院,她就一直没见过岚儿和张妈妈了,心里想念的很,想着路过下人房时说不准还能碰上,说上两句话。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期望,从洗衣房拿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还真叫柳儿碰上了从花园回来的岚儿。
岚儿看到柳儿也是一脸惊喜,几步跑过来接过柳儿手中盛放着衣服的托盘,放在一旁的石凳上,给了柳儿一个拥抱。
“哎哟,我可想死你了,快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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