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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主屋,柳儿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看了看被细致包扎好的手指,柳儿的耳尖依然有些发烫,没敢再多留,快步回了下人房。

房间里一片漆黑,柳儿摸索着点上了蜡烛,看到原先属于晚冬的东西这会儿已经全都不在了。晚夏也还没回来,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柳儿一个人。

要一个人睡,柳儿还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如今除了她,也只剩下了住在隔壁的采风,采风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与她都没说过几句话,柳儿也不大好去找她一起睡。

抬眼看了看空旷的房间,柳儿轻叹了口气,眼神回到了手里的药瓶上,微微握紧,陆祁给她上药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除了张妈妈和岚儿,陆祁是第三个会注意到她的伤口,给她上药的人,虽然应该只是看她可怜,但柳儿还是很感动,心里对于陆祁的惧怕微微消散了些。

虽然少爷惩罚下人时严苛,但那也是因为她们犯了错,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不犯错,应当还是可以好好平安度日的,柳儿心道。毕竟除去其他的不谈,这祈安院里的确比她待过的下人院和兰院都好,差事不重,月例和伙食都挺好的。

想到伙食,柳儿的肚子又轻轻响了一声。柳儿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地安抚:“唉,如今这个时辰,哪有东西给你吃?忍一忍吧,嗯?明日一早起来便有的吃了。”

和自己的五脏庙打好了商量,柳儿便起身拿了块布巾,准备出去打些水来简单洗漱一下,好早些歇息。

刚起身走到门边,门外忽地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柳儿心下疑惑,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她?

这么想着,柳儿还是没敢让人等,赶紧过去打开了门,却见门口竟然是大少爷身边的维宁。

柳儿客气地行了个礼:“维宁大哥,可是大少爷那边有什么吩咐?”

维宁笑道:“不是,柳儿姑娘莫慌,是大少爷知道了你还没用晚饭,吩咐奴才来给你送晚饭的。”说着,维宁往一边让了让,后面果然还跟着一个手上提着食盒的丫头。

维宁没有进门,只朝那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走进了屋子,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上了桌。

柳儿还有些懵,不敢相信道:“这……真是给我的?”

她这副怔愣的模样倒是让维宁脸上的笑意更深,笑道:“当然,柳儿姑娘放心用吧。大少爷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看着严肃了些,但是对下人还是极宽厚的。再说了,如今这院里丫鬟少,以后还得劳烦你多费心了。”

柳儿歪了歪头,总觉得维宁说这话时,笑容里含着些其他的意思,但是又一时说不上来,东西都送来了,她也不好推拒,只好点了点头,“劳烦维宁大哥替我多谢大少爷。”

“那是自然,”维宁笑眯眯道:“东西既已送到,就不打扰柳儿姑娘用饭了,柳儿姑娘用完早些休息。”

柳儿客气地将维宁送了出去,才回到房中来看着桌上的食物,不禁眼中微微一亮。

桌上摆着的是一碗还冒着微微热气的鸡丝百合粥,以及几道精致的糕点,散发着丝丝甜腻的香气。她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除了饿,还隐约有些疼,不想吃油腻的东西,正想吃点清淡的粥类。而且她很爱吃甜食,这些小糕点光是闻一闻,都让她食欲大动。

美食面前,柳儿也顾不得再想什么其他的了,净了净手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粥的温度刚刚好,熬的嫩滑软糯,入口即化。原以为她的手被纱布包裹,用起筷子瓷勺会很难,没想到等她坐下才发现,送来的餐具竟然是细长柄的小木勺,喝粥十分省力。甜糕也是软软糯糯的,完全不需要用到筷子。

柳儿下意识便认为是维宁特意准备的,暗暗决定有机会还是得好好感谢维宁。

一碗粥下肚,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浑身都暖了起来,柳儿吃的眉眼弯弯,连带着这几日的阴霾都尽数消散了。

吃完晚饭,柳儿简单收拾了一下,怀着满足的心情洗漱完,躺上了榻,这几日积压的困意很快就席卷上来。

但许是这屋里只有柳儿一个人的缘故,她翻来覆去许久,很困,但就是不太敢闭眼。

想了想,柳儿坐起身,打开了床头放置的镂花杨木矮柜的门,从柜子最底层拿出一个她随身带过来的小包袱,放到了床上打开,从最底层拿出一方雪白的真丝锦帕,帕子右下角绣着栩栩如生的嫩绿柳枝。

这方帕子便是张妈妈将她救回来时,她身上揣着的帕子,也可以说是如今柳儿身上与过去,与她的父母亲人唯一的联系了。

将帕子拿起来在脸上蹭了蹭,柳儿弯了弯眼睛,留下了帕子,将包袱放了回去。

将帕子枕在头下,柳儿才终于觉得有了安全感,盯着放在床头的陆祁送她的那瓶药,渐渐沉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柳儿还是按着原来的时辰起了床。

虽然陆祁说过让她这几日好好休息,但是她哪敢真的放着主子不去伺候,自己去休息?况且陆祁给的药的确是很好,一夜过去若不是手上有纱布包着,她都快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了。

因着自己不方便,柳儿还是劳烦采风帮她换了纱布。换纱布时她才发现原来她手上的伤口竟然已愈合了大半,小水泡也都消了下去,怪不得不疼了。

柳儿高兴之余,也意识到了这药定然十分昂贵,而少爷却直接赏给了她一个小丫鬟来用,一时心中不安感更重,换好纱布后,便回想着以往晚夏和晚冬的做法,主屋门一开,就端着洗漱用具进去了。

屋内陆祁已经穿戴整齐,见是柳儿端着水盆进来,微皱了皱眉,“不是说这几日好好休息,怎么又过来了?”

柳儿屈了屈膝,小声道:“回大少爷的话,奴婢的手过了一夜,已经好了大半,不疼了,不碍事的。况且,这也不合规矩。”

还是一旁的维宁机灵的很,赶紧走过去接过了柳儿手上的东西。

陆祁看着柳儿手上明显是刚换上的纱布,眸子动了动,道:“这祈安院里,我的话就是规矩,这里有维宁就好,你下去休息吧,等手完全好了再过来伺候。”

柳儿有些为难地看了陆祁一眼,犹犹豫豫地应了声是,但是因为心里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想问,迟迟没有迈开出去的步子。

似是看出了柳儿的欲言又止,陆祁停步回身,不自觉放轻了些声音道:“怎么了,可是还有其他的事?”

柳儿咬了咬唇,忐忑道:“奴婢斗胆,如今晚冬姐姐和采月姐姐都出去了,晚夏姐姐也不知何时回来,院里大丫鬟就只有奴婢和采风姐姐,会不会……有些不够用?”

原来是这事,陆祁道:“这你不用担心,过几日自会有新的人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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