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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渊躺回了帐篷,周边旷野的虫豸叫声以一种“逐渐解冻”的方式,在慢慢地复苏,渐响,直至此起彼伏。

那未知白王一脉司祭的沉睡法术显然是一次性的,而不是持续性的。

换言之,在那一瞬间存在于这个小区域里的生命会沉睡,而不是维持一个“沉睡区域”,使得但凡踏入的人陷入沉睡。

知道了这个原理,若是团体作战时就要采取“站位分散”的方式,而不能集中,以防被一网打尽。

此时,墨娘等人依然沉睡着。

显然,“沉睡法术”和“正常睡眠”无缝衔接了。

墨娘还有其他人永远不会知道今天中过法术,这对她们而言不过是睡得香甜罢了。

白渊越发感慨武者对修士的抵抗力实在是很弱...便连白云城主那种人居然也会中招。

正想着的时候,他忽地感到外面传来极其细微的动静...

那动静只是些微异常的风声。

若不是他是修士,他还真感觉不到。

那动静在周边巡绕了一会儿后,又回到了原地,在溪水流淌的地方静了下来。

白渊知道,这该是叶星辰发现异常了。

不过,叶星辰在江湖里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在天人组织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他即便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白渊不再细听,他这会儿也睡不着,也无法离开帐篷,便翻了个身,想着刚刚得到的一些重要信息。

......

“梦三主教正在寻找白王冕下...”

这个我需得小心再小心才是。

别看那梦三也是白王血脉,可若是被这种主教层面的找到了,是祸不是福。

【古妖文明】我已经大概了解了。

最上层的是咒念,和【血脉长河】奇观。

没有咒念,就不会有复苏。

而【血脉长河】奇观,则可以让【古妖文明】更好地复苏,这一点...我之前已经见识过了。

其次,才是四大圣类血脉。

而这四大圣类血脉中,除了长眠难醒的父王血脉之外,其余三脉在全盛时期都是相互敌视的。

换句话说,即便我没有傀儡这个身份,白王也无法让我掌控【古妖文明】。

所以,被一位主教找到绝不是好事,哪怕这个主教是白王一脉的,亦是如此。

......

“组织看重的冠军王...”

这一点还真是看不出来。

不过,冠军王出生时曾遇天火临盆,而和药神谷家的公子混淆了,之后又闯祸被关三年。

此中,确有许多疑点...

不过,我和这位冠军王的交集不多,除了皇家举办的盛世外,便是我会被常常拿来和他比较了,他只大我一岁,却比我强了许多,故而都是捧他而嘲讽我。

既无太多交集,便最好不要交集了吧。

......

“控皇位,稳皇室,压儒门,灭佛土...”

“皇朝有皇子八位,公主九位,目前看来...天人组织控制了太子,但又因为太子衰老而予以抛弃,本想换成朝见了的我上位,却因为自然神庙覆灭而被迫选择了靖王。

呼...

看来这还是好事。

幸好我没上位...

毕竟,根据拓跋山司祭的说法,组织真正看重的人是‘冠军王’白胜。

如果真是这样,无论谁上位,都是给这位做铺垫罢了。

我上位,十有八九会被逼着做各种事,然后再落得和太子一样的下场,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再为冠军王的出场铺平道路。”

“目前看来,弘王白儒,逍遥王白临最不可能是天人组织的人,尤其是白儒...他是吕家人,和儒门关系密切,他若是组织的人,天天在儒门眼皮底下,早就曝光了,至少会被怀疑。

可吕家显然对这位弘王很是信任。

那奇怪的问题又来了,皇朝和儒门交好,便是连皇都之上的香火巨像都是立了三个,白政、白羽还有孟初,那么...皇上为什么要说他离开后监国皇子将会是靖王?”

“监国皇子,这种位置只要没出大问题,那成为太子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

“冠军王有问题,靖王也有问题,这一对儿问题皇子,皇上真的要让他们监国?”

“难道...皇上就没有一丁点儿怀疑?”

“不...难道...皇上想钓鱼?”

“可这也说不通......皇上到底钓什么鱼?儒门都已经和古妖等文明掐起来了,天人组织的高层都已经撤退的只剩两三个了,这是换了一波白王血脉的新高层,可人手明显还是不够。

这都打起来了,还钓什么鱼?”

......

“戎朝是【古妖文明】的基地,而【古妖文明】因为与人类契合度极高的缘故而得以彻底渗透、甚至建立王朝。

它们年年和镇北王交锋。

继而,镇北王投靠了组织。

而投靠的时间,应该就是去年。”

“那投靠的契机又是什么?

总不可能没有缘由,就忽然投靠了吧?”

“唔...去年...

根据无情说的,去年的六皇子干了件很不地道的事,那就是答应了帮小郡主却没帮,间接导致了镇北王受伤。

而镇北王十有八九就是在这件事后心如死灰,而投靠了组织。

一来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二来是真的失望透顶。

镇北王是对皇朝失望。

小郡主是对皇子失望。

所以,双双反水了。

不过今天根据那司祭的语气,似乎...并不是整个安家投靠了组织,而是安家的少数几人投靠了组织,这包括镇北王安禄,小郡主安雪...至于那位世子安阳则是并不知道。”

“如今,皇上又逼着镇北王主动发起战争,而根据那位拓跋山司祭所说,北地是真的打不了,一打那就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而且戎朝也不想和北地打...外面的,都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那皇上这么做,和无脑的暴君有何区别?

而且,他是在不顾一切、哪怕死上许多百姓,也要逼着镇北王造反吗?

就好像公司领导若是看不惯某人了,就尽给他安排一些看似合理,可却糟糕透了的任务,让他自己辞职,若是不辞,那之后便以他在任务中的错误打压他,或是边缘化他。

可这又矛盾了...

镇北王被逼成这样,可谓是皇上一手造成的。

皇上又想钓鱼?

啊...还是不明白这要钓什么鱼...

倒有些像是,皇上故意想要挑起事端,让世道大乱?”

“不对不对...”

“天人组织要将战争往南方引,皇上却偏偏让镇北王打北方...这就刚好是逆了天人组织的战略,让天人组织特别难过。

这是巧合吗?”

白渊越想越觉得水太深了。

每个人都秉持着目的,在谋划着什么东西。

而他因为视野的问题,看到的东西太少了,因为信息的缺乏而无法做出合理判断。

这个世界,从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显然正有一道道阴影横亘着,谋划着,而他只是这无穷暗潮和洪流中的一枚小棋子罢了...

“死亡边界”箍出来的区域就是他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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