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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不想听她的指控,便一直称病,躲着不出宜书居半步,连每天的白粥宴也省了。

朱影仓促地穿好衣服,又用手抓了两下头发,就见木门“吱吖”一声开了。

“朱小姐。”一个满头灰白头发的老妇人步履蹒跚走了进来,向她行了个礼。

这些年来,秋娘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她比文娘大不了几岁,却看着像是两代人一般。

“秋姨快坐。”朱影微笑着说完,便让她在靠近的软垫上坐了下来,又让小丫鬟上茶。

秋娘也算是对陆云舟有养育之恩,身体又不好,她便也随陆云舟唤她一声秋姨。

“小姐生得好模样。”暗淡晨光里,秋娘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欣慰笑道,“若是大夫人还在世,见到公子与小姐一对璧人,定然会欢喜。”

“多谢秋姨的夸奖。”朱影也端祥着面前的老妇人,她穿着寻常村妇的衣裳,举止却是极有规矩,“秋姨可是大夫人的陪嫁?”

“正是。”秋娘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茶水,又看着朱影笑道,“小姐比大夫人好命。”

“我?”朱影指指自己,莞尔一笑,“我有什么好命?出身贫苦人家,从小受尽蹉磨”

“姑娘状若天仙,又有云舟公子真心相待,就已经比大夫人幸运百倍不止。”秋娘缓缓喝了口茶,眼神迷茫似乎又在回忆前事。

“大夫人可是出身长安大户人家?”朱影试探着问道。

秋娘苦笑一声,“岂止是大户,我家小姐是丞相丁礼的次女,谁知嫁到这与世隔绝的九岭镇,却受到陆连海那卑鄙小人的虐待,否则又何至于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公子说大夫人是病逝,我信,可他怎么不问问大夫人是如何得的病?”

丁礼曾经贵为丞相,丁瑞书出嫁时想必也是十里红妆。

恶劣的东西消失了也激不起什么波澜,美好的东西被毁却极考验人心。也难怪秋娘多年以后仍旧为丁瑞书鸣不平。

“为何不报官?”朱影最听不得这种不平事。

“报官?陆连海自己就是陈州刺史。”秋娘抬起眼睫看着她,“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要说在乱世,就是太平盛世也没人会管这些家事。”

“那大夫人为何不传信回本家?”

“九岭镇与世隔绝,当年的山道更加陡峭,传信回京谈何容易。”秋娘望着窗外的晨光叹了口气,“送出的信有十来封,都被文娘那贱人中途截了下来,事后更变本加厉地虐待夫人。”

“秋姨,你喝杯茶消消气,”朱影坐直起身子,看着秋娘浑浊的眼眸道,“公道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她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句话,就记在了心里。

世间万事,不能要求公道永远都准时,但有的人相信公道会来,有的人则认为公道已死。她和楚莫是前者,那犯人明显是后者。

“瞧我,说这些干什么?小姐如此样貌,绝不用担心重蹈大夫人当年的覆辙。”秋娘又眼角微弯,嘴角浮起一个神秘的笑,“而且云舟公子说了,他对小姐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

朱影也不知道要怎么理解陆云舟这句话,只好尴尬地笑笑。

若是没有那天在书房的所见所闻,她或许还可以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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