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就委屈。她一生气,就捡起那封信,伸到灯烛的火光处要烧掉。
“不过问你几句,就生气了?”楚莫一把捉住她的手,将信抢下,“你跟圣上说的我都知道,只是还有些话要当面问你。”
“问吧。”朱影抽回手,抄在身前,鼻子翘得老高,抬起眼睛看着天花。
楚莫一见她这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进宫是为了嫁给我?”
虽然那封信写得乱七八糟,大意他还是捕捉到了,再加上李研写的那封字据,就猜了个不离十。
“嫁给楚亦。”
“胡说!”楚莫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揽过来抱在身前,“那你还给我写信?”
“别动手!”朱影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又在他身上爬了两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让我别动手,你自己”楚莫掰着她的下巴左右看看,看有没有少块肉,“想我了吧?”
“想楚亦了。”朱影说完便感觉他安静了一会儿,扭头一看,楚莫黑如点漆的眸子里居然有泪光闪过,一团幽怨自闭的黑气围绕在他周围,赶紧捏了捏他的脸,“我骗你的!我想他干什么?那个神经病!”
“阿影,”楚莫的身材修长高大,抱着她像只猫似的,“我今天去刑部大牢审了那两个苍山派的弟子,他们招认说当年的事是萧太妃指使,可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哪里怪异?”朱影也隐约感到了一丝违和感。
“萧长忆只不过是苍山派的一个俗家弟子,如何使唤得动整个苍山派呢?”楚莫望着院中星星点点又忽明忽暗的灯火,“他们听从萧长忆的,难道只是图银钱?”
“会不会是萧长忆以皇妃的身份许诺了他们什么?”朱影看了眼他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料想他和楚亦两个人应该只有楚亦会刮胡子。
“萧长忆虽然有个亲生儿子,也就是永王。可是当年我家出事时,永王和素心都还未出世,萧长忆在宫中,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才人。”楚莫揉着她的头发,陷入沉思道,“皇宫里的女子没有子嗣,就如同无根的浮萍。更何况,先皇懦弱,当年的长安皇权风雨飘摇。而苍山派当年高手众多,令人闻风丧胆,我实在想不明白,萧长忆有什么能耐,竟能指使苍山派。”
“别想了,待我明天去素心的房里找找,看看有无线索。”朱影忽然又抬起头看着他,“素心公主若是将那身五彩的衣冠脱了,倒也不失为一个美人,我看她有萧太妃的影子呢。”
萧长忆仙姿绰约,仪态更是少见的优雅宜人。素心毕竟是她女儿,若是好好捯饬一下,好看是肯定的。
“你不用试探,我对素心没有意思。”楚莫轻轻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这些年来,姨娘是我唯一的亲人,又长得与我母亲有七八分相像,我就时常去她宫里,因此看着素心长大罢了。”
楚莫比素心公主大十几岁,说是看着她长大倒也没说错。
“这么说,你与素心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朱影回身看着桌案上那盘下了一半的棋局,微微凝神。
世间恩怨如同黑白两子,盘根错节。
棋子只想掠地,人世间的事,却掺杂了太多五花八门的欲求,比棋盘更加扑朔迷离。
就像萧太妃,她虽是楚莫的仇人,却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她虽然杀了楚莫的父母,这些年却也对他多加照拂。
素心更是对当年的事懵懂无知,算是生生被扯进了这局棋中。
“这怎么算是青梅竹马?就是我看着她长大!”楚莫见她望着棋局,好似正在落寞伤情,便掰过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若是你也生在长安,我也想看着你长大。”
“嗯?看着我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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