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相济此时不知道,这“藏息丹”是朱影费了好大力气才按照千毒录中的记载调配出来,最初并不是为了掩盖脉象,毕竟她连摸脉也是个外行。
她配制这“藏息丹”的目的只是为了有朝一日需要装死的时候,或可用得着。结果袁庆试过药之后发现,用大量可让人假死,用少量只会隐藏脉息,这次便拿出来祸害其他医者了。
“师父曾经提起过,有一种传说中的药物,可让人脉象全隐,犹如死人一般,可他老人家从未制过此药,想来那药物只存在于师祖的一本书中,我更是不知其名其法。”洛阵陷入沉思,忽又缓缓抬头,眯眸道,“楚亦身边莫非真有高人?”
“先生或是太过杞人忧天了,”吴相济笑着摇摇头,语气十分轻松,“既然连先生都不知其法,这世间又岂会有人知道?”
“别人我自是不怕,”洛阵叹了口气,“只怕是小师弟”
“你看那楚如归身边可有你小师弟?”吴相济宽心地笑道。
“那倒是没有。”洛阵摇头,又翻了翻手中的医书。
“那便是了。先生安心。”吴相济拍了拍洛阵的肩膀,“昨日如归给我的信中说自己病重,恐怕他自己也能感觉到病气已深,不久于人世了吧。”
“人之将死,脉象虚浮,倒也能说得过去。”洛阵心下稍安,点了点头,“只是那林墨的来历,我总觉得太过蹊跷。”
吴相济不过是去看望一次楚如归,回来时就带着个如花似玉的男子,简直就好像是投其所好,早就准备好的一般。可是楚如归为何要送男宠给吴相济?
“先生安心,墨儿只是个没有心机的孩子,且我探过他的武功,根本不足为惧。”吴相济想起房中那个温柔如水的人儿,不自觉地又勾了勾嘴角。
“大人,长安的消息怕是没几天就要到了,您预备如何?”洛阵捋着胡须问道。
“预备?咱们这一年来,不是早就在准备了吗?”吴相济摆了两个木质茶盏,端起桌案上的小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老头子优柔寡断,若是他肯起兵,我也用不着取他性命。”
“本以为这醉芙蓉药性缓慢,能拖个三五年,没想到老爷子他身子亏空已久,竟然连一年也熬不过去”洛阵摇头叹息,悄悄瞥了一眼吴相济。
医者父母心。他只希望少主人不要步老头子的后尘,年轻时纵情声色早晚要付出代价,只是少主人血气方刚,哪里会听他规劝?洛阵这么一想,就收起了规劝的心思。
“老头子早就不行了,若不是先生用养息丸吊着他的命,只怕是年初都熬不过。如今苏家的产业已经到手,军饷和兵马都充足,咱们可以大展身手。”吴相济将茶碗推到洛阵面前,“我敬先生。”
“恭喜大人,大业将成。”洛阵受宠若惊地伏地拜了一拜,又狡诈地一笑,“若是楚亦刺杀大唐皇帝顺利,他们就有一段时间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咱们了。”
“只是那宁心郡主似乎不想离开沧州,几人到现在还未启程。”吴相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让我甚为忧心。”
“大人,若是他们再借口拖延不走,等到沧州变天,”洛阵忽然心生一计,“不如将那宁心郡主也扣下,当做人质。属下听说,大唐皇帝很顾惜她的性命呢。”
“这倒也是不错。”对面的年轻男子微笑颔首。
清晨,朱影还在房中梳洗,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何事?”她随便洗了两下脸,便让玉柳给她梳头。
“郡主,是长安京来信。”外面传来驹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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