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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喜子又是怎么回事?”朱影想起来,最初告发朱士良的是他身边的小黄门小喜子,“他是朱士良一手带大的,为什么要跟着陈寿他们一起污蔑朱士良?”

“平日里出了小错,朱士良经常让小喜子顶罪,就像上回打破梅瓶一事。小喜子认为朱士良故意欺负自己,又受了陈寿和梁碌的挑拨,就心一横做了伪证。”楚亦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她手里那本卷宗上。

“小喜子也是陈寿杀的?”王孟府小心展开供词,扫了一眼。

“不,小喜子的死,陈寿没有认。”楚亦微微蹙眉,“小喜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暂时……还不清楚。”

“惠妃的死,陈寿认了,那些鞭伤也是他和梁碌故意留下的,动机就是为了嫁祸给朱士良。”王孟府低头读着供词,似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几个宦官,能有什么仇,什么怨?”

“导火线是此次陈寿督军回来,想要向圣上邀功。往常有了军功的宦官可以升至四品,甚至有些官至三品。但是这回,圣上并没有给他三品,甚至连四品也没给,就直接不提此事。”楚亦顿了顿,看了一眼王孟府,“陈寿认为……此事是朱士良从中作梗。”

“就为了这点小事,他就杀了惠妃娘娘?”朱影诧异道。

“还有就是陈训的案子,他们与朱士良之间积怨已深。陈寿和梁碌都是陈训一手带大的,与陈训情同父子。当年陈训与朱士良在宫中都是炙手可热,甚至先帝也是他们二人所立。可陈训忽然被圣上下令杖责致死,他们都认为是朱士良在其中做了手脚。”楚亦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纤细的木栅栏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些明暗条纹。

大唐的宦官,权势滔天,甚至可以废立君王,君权与宦官之间既相互依存,又互相防备,权势对于这些内侍来说,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有证据证明朱士良杀了陈训?”朱影放下手中的卷宗。

“没有。但是朱士良一直阻挠他们彻查陈训的案子。”楚亦说完,又瞥了一眼王孟府,“寺卿大人,有件事属下怎么也想不明白。陈训的案子若不是朱士良所为,他就没有把柄落在陈寿手中,那他为何要为陈寿认下惠妃的案子?”

就因为朱士良替自己认下了惠妃的案子,陈寿才会更加笃定,陈训就是被他所害。

可陷害陈训或许还罪不致死,辱没惠妃则肯定是死罪,朱士良为何要两者相较取其重呢?方才从狱中出来,走回官署的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

“若不是为了自己,就只能是为了……咳咳……”王孟府将供词小心叠好,起身放到桌案上,像是自语般叹了口气,“朱总管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啊!”

“寺卿大人,您是说?”楚亦眸中精光一现,似乎如梦初醒。

“如归,我可什么也没说……都是你自己揣摩出来的。”王孟府放下供词,又觉得不保险,怕供词被风吹走,拿了两个白玉镇纸压着,漫不经心道,“宫里的女人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是油烹火烤,其中的艰辛除了自己知道,就只有她们身边的内侍们了。人命薄如纸,如归,你记得……要轻拿轻放,不要伤及无辜。”

这话出自王孟府之口,好像饱含了特别的深意。他唯一的女儿此刻就在清宁宫里青灯古佛,年纪轻轻却如同守活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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