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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虚子醒来之时,正午刚过。牧小十吃饱了饭,正坐在床头凳上头一栽一栽地打着盹。隐约听到床帐内响动,她忙睁开眼,却是隔着幔帐轻轻地问:“二师父你醒了吗?”

头疼得厉害仿佛宿醉初醒。云虚子扶着脑袋慢慢坐起身:“小十我睡了多久?”

牧小十垂手立于旁边,恭谨地答:“一日又五个时辰。”

云虚子笑了一声将床幔撩起挂好,瞥一眼老老实实站着的她:“今个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牧小十一惊:“啊?”

云虚子笑着又道:“不然炸毛的刺猬怎么变成绵羊了?”

牧小十面颊一红唇动了两下,却没说出话。

云虚子披了衣裳,便要下床。

牧小十忙向前按下他:“二师父,宫盟主说了你要多休息别急着走动。”

云虚子不多争,又躺了下双手枕在脑后细细打量乖巧异常的徒儿,只觉心中甚慰。徒儿终于能温温顺顺地跟在他身旁,这是多么不易,这简直令人感动。不过

“小十,一直低着头不累吗?”

牧小十刚要点头,又忙摇头。

“你这丫头,吃错药了?”单手一撑,云虚子坐起来,捏了她的下巴,很自然地将她的头抬起来,“怎么不敢看我?该不是做坏事”言语蓦地止住。

牧小十忙向后跳了一步,与他隔开距离,双颊红得像石榴花。

云虚子偏了头,又从下而上看了一遍,哈哈大笑起来:“怪道不肯抬头。你这是啃地板上了?”软软的小嘴蹭破数个细口子,双唇微肿,水光莹润。

牧小十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下意识地咬了唇。

云虚子单手支着头笑:“别咬了。等会儿用药膏涂一涂,忍个两三天就能好。”

牧小十低低“嗯”了一声。

今天的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的,不然徒儿怎么句句听他的了?云虚子来了兴致,正要再打趣。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牧小十如蒙大赦,也不管对方是否前来此地便第一时间跑去开门:“二师父,我去看看谁来了。”

来人还真是到这院子的。“道长醒了,可好些了?”莳萝撩开帘子进了门,笑道,“你老人家收了个好徒儿,前晚若不是小十及时叫人,还不定发生什么意外呢。这两日小丫头一直守在你床边,半步不肯离开,说是一定要等你醒过来。”

云虚子得意了,自矜功劳:“本观主收的徒弟自然没得说。”

莳萝在脸上比划了一下:“还要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不能吃也不能喝。”他瞧一眼莳萝手中的精巧木匣,笑道,“苏夫人百忙星袄刺酵囊獾搅司托校鹾萌媚愦窭矗俊

莳萝一脸嫌弃:“谁说是带给你的?这是给小十用的rs;。”打开木匣,里面是一盒玫红药膏,“昨天就该送来的,因为忙着评第二局的比试一时脱不开身,这才拖到现在。”

莳萝招手唤她过来:“你若不介意,我一并帮你涂了吧。”

牧小十犹豫一下,点了点头:“麻烦莳萝姐姐。”

“自家人不用客气。”莳萝拧开盖子,弯了身,用指尖挑了药膏小心地涂上微肿的唇。越涂越觉不对劲,磕破唇也就罢了,怎么唇内侧也有口子?手上动作顿了一顿,她瞥了一眼床上的那人,忽地低声:“小十,是不是道长他”话又停住,停得意味深长。

牧小十霎时满脸通红,忙道:“不关二师父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绊倒,磕在了地上。”

云虚子支着脑袋望过来,不接这锅:“喂喂,干我什么事?虽说我是她二师父,但也不能”

“啪”的一声,未等他说完,莳萝抄起手中的那盒药膏,果断盖了他一脸:“女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云虚子蹭地坐起来:“你”

莳萝喊了一声:“爹。”

云虚子顿时没了气焰,揩着满脸黏糊糊的药膏,又慢慢躺下去:“算了。”

牧小十捂了眼,从指缝中看二师父闷声吃亏模样,想笑又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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