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罗姆波拿巴的转折让在场的巴斯蒂德等人刚挂上喜色的脸庞为之一凝,他们不明白这位“不老实”的总统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总统阁下,不过什么?”巴斯蒂德谨慎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不要紧张!”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想在戒严解除之前在巴黎城郊举行一场阅兵,提升法兰西民族的士气!同时也可以震慑一部分霄小之辈!” 对于共和派来说,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条件并不是一个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除了卡芬雅克之外的共和派议员凝重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下来,巴斯蒂德再度露出笑容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总统阁下作为最高军事指挥官,有权利向立法议会提出阅兵的申请,我相信每一个拥有爱国心的立法议会的议员一定会仔细、慎重的考虑这个要求!” 巴斯蒂德的潜台词就是共和派不会干涉总统的行动。 “那么费用的问题”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已经从巴黎“时代先锋”手中募集到了大量的“军队爱心款”,但是他还是希望议会能够承担阅兵的花销。 毕竟总统府邸也需要开源了。 伴随着热罗姆波拿巴罢免奥迪隆巴罗收回了属于自己的大部分权力之后,爱丽舍宫同样也权力中心漩涡,权力越大随之而来的开销也就便日渐庞大。 为了将汇聚在爱丽舍宫的庞大权力进行处理,热罗姆波拿巴在秘书室和警务室设立了大量的下属诸如特别保密局、军事调查署、残疾军人办事处之类的机构,挂靠在爱丽舍宫的机构并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编制特别保密局除外,由于他们是军队的编制可以从财政部拨款给战争部的经费拿出一部分进行节流,由于他们只隶属于热罗姆波拿巴亲自指挥,所以他们所需要的活动经费同样也是有总统负担。 众所周知,作为总统的热罗姆波拿巴每年的年薪只有60万法郎大嘘 他这个老大就像是一个空架子,每天晚上一睁眼,几百人的吃喝拉撒都要指望他这个老大。 所以秉承着能够节省一点是一点的“优良”传统,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希望立法议会能够为他的举动买单。 “这”巴斯蒂德犹豫了片刻,他将目光转向了拉马丁。 毕竟拉马丁才能够代表整个共和派的意思,他只不过共和派中比较能言善辩的一个人。 “如果你们不愿意答应我这个请求的话,那么戒严令恐怕就要延后了!”热罗姆波拿巴裸地威胁共和派。 共和派的脸上再次流露出阴郁的表情。 现在可是买方热罗姆波拿巴市场,只要热罗姆波拿巴有心,他完全可以动动手指将立法议会踢开。 如果不是顾虑到立法议会还未彻底把自己将死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并不介意像当初伯父解散五百人院一样将他们勒死。 热罗姆波拿巴的威胁显然非常有效,戒严令下共和派根本不敢保证总统会不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勒德律罗兰的失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共和派很难动员巴黎人民再次反对,他们只能按照现有的框架来走。 哪怕这个框架本身已经对他们不利! “总统阁下,我们代表共和派答应你的要求!” 身为“党鞭”的拉马丁一锤定音,他同样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拖延选举,共和派只有在选举中战胜了秩序党才能够考虑限制总统。 “那再好不过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伸出手坦然道:“拉马丁议员,合作愉快!” 拉马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的神色,身为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拉马丁排斥热罗姆波拿巴所谓的“合作”,但是他又不得不同热罗姆波拿巴虚以委蛇下去。 “合作愉快!”拉马丁伸出手,机械式地回应了一句。 两只手微微的接触之后迅速的分开。 商讨完要事后,热罗姆波拿巴礼节性地询问拉马丁是否愿意在爱丽舍宫就餐。 “不了!总统先生!”拉马丁果断拒绝了就餐的邀请。 如果不是梯也尔要求他出面的话,他根本不愿意同热罗姆波拿巴见面。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拉马丁的严重他就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一个理想主义与一个精致利己主义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佩西尼,带我送一送各位议员!” 遭受拒绝地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命令佩西尼将共和派议员送出爱丽舍宫。 共和派议员在佩西尼的“护送”下离开爱丽舍宫。 走在路上的卡芬雅克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他语气严厉地质问巴斯蒂德道:“巴斯蒂德先生,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波拿巴同军队过多的接触,只会增长他的野心!” 共和派中没有人比卡芬雅克更了解军队了。 军队从来不缺少敢于冒险的军人,一旦让这些人同他搅和在一起,军队迟早要有大麻烦。 卡芬雅克并不知道,战争部的许多中立派与倾向于共和派的军人已经被雷尼奥调任。 巴斯蒂德看了一眼卡芬雅克,冷冷地说道:“卡芬雅克议员,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可以不同意他进行阅兵,然后呢?戒严令还在继续,我们随时都可以面临被逮捕的危险!与其这样,还不如尽早结束戒严令。” 巴斯蒂德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共和派的窘态,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同热罗姆波拿巴谈条件,只有胜利者才能强加给失败者条件。 卡芬雅克一时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过了半响后,他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道:“您是对的!” 巴斯蒂德同样也不在以咄咄逼人的架势反驳,他环顾四周的议员鼓励道:“先生们,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热罗姆波拿巴同意解除戒严令不正是说明他对军队能否控制的住巴黎没有信心,巴黎的市民已经觉醒!他们并不需要一位暴君,我猜测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可能要走议会斗争的路线,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在场的议员听到巴斯蒂德的鼓励后,同样也从失落中走了出来,只要他还是按照议会斗争的路线来走的话,那么他们就有机会获得胜利。 共和派议员相信民主、共和迟早会深入每一位法兰西人的心中,暴君的时代也必将一去不复返。 第二天一大早。 巴斯蒂德与拉马丁一同前往普瓦尔蒂街同梯也尔见面,并向梯也尔告知了戒严令即将解除的消息。 “这么说,你们成功了!”梯也尔诧异地望着拉马丁,他可是从来没有想到波拿巴那个家伙能够这么爽快的解除戒严令。 为此他早已准备好在共和派议员失败之后,召开议会弹劾热罗姆波拿巴不愿意解散戒严令。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爽快同意撤销戒严令,这不得不让梯也尔怀疑他和共和派是否达成了协议。 面对梯也尔怀疑的目光,拉马丁淡淡地说道:“梯也尔先生,在解除戒严令的方面,我同你的目标是一致的,你不需要为此有任何的疑虑!我们确实答应了总统提出的条件” 拉马丁将热罗姆波拿巴开出的条件说给梯也尔听:“我想你和你的党派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当然!”梯也尔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一句,损失了一次额外收入的他同样也不愿意看着戒严令持续下去。 这样只会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围绕在爱丽舍宫转圈。 1850年1月1日。 立法议会再度开幕,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将军代替战争部长雷尼奥接受国民议会的“例行”询问。 尽管这一次的议会只不过是按照惯例来进行的一场项目,但是整场议会自然充斥着莫名的火药味。 “圣阿尔诺将军,对于上一年12月份,你和你的部长雷尼奥将军在不经过立法议会的情况下擅自戒严!不知道你作何解释!”马拉斯特板着脸对圣阿尔诺说道。 “我并不认为这是擅自戒严!”圣阿尔诺毫不怯场地反驳了一句:“我们奉总统的命令戒严,总统身为军队的最高统帅有权利进行戒严,这是宪法赋予总统阁下的权力!除此之外,巴黎城防司令尚加尔涅司令同样也同意了戒严的计划!” 圣阿尔诺扛着尚加尔涅与热罗姆波拿巴大旗令马拉斯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从程序上来说,圣阿尔诺并没有任何存续。 “那么你要怎么解释,第二旅在坦普尔区发生的枪击事件!”马拉斯特再度询问道。 “这个你可以询问一下巴黎市民,他们对于枪击有什么想法!”圣阿尔诺挟民自重,他不屑地看着马拉斯特道:“如果不是军队入驻的话,那些杂碎恐怕一辈子都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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