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但何辞听得清楚,他脚步顿了顿,静默了两秒后,才回过头来,脸上笑意未变,但却未达眼底,“何出此言?”
沈流萤指了指他的身后,有人行来往去,“何大人确定要在这里说?”
何辞眉头不经意间蹙起,他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沈流萤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何辞便走进了那院子里。
院子被沈流萤像济安堂后院那样摆了几个架子,用来晾晒草药。
何辞进门来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轻咳了两声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沈流萤让琼花将门关上,转头就看见何辞已经又走回了门边,她对心里的猜测又坚定了几分。
故作邀请道:“何大人随我进去喝杯茶水慢慢说吧,屋里头今儿刚用了艾草熏过,干净得很。”
这人是故意的,故意让他进这熏了艾草的屋子!何辞沉默的盯着沈流萤,好像要透过那个帷帽看清这是鬼是仙。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他何辞的秘密就是这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
他自小闻不得花香,甚至任何稍重些的味道都会引起他的不适,也不可疾跑,这让他无法像别人那样玩闹。
人人都夸他少年持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持重是迫不得已,非他所愿。
但这件事襄阳侯府瞒得极严,只有少数几人知晓,都是信得过的,绝不会外传!
此次他会从大理寺告假回家,也是查案时被行凶现场的血腥味给刺激到了。
若是被朝廷知道,身为大理寺少卿竟然有此隐疾,那还有什么仕途可言。
何辞脸上的笑意退去,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流萤反倒轻松随意道:“能为你治病的人。”
“你并未为我诊断,又怎么知道我有什么病症?”他眯了眯眼睛:“是谁告诉你的?”
“这还用别人告诉吗?”沈流萤轻笑出声,反而问道:“刚刚有个人摔倒在你身边,他本可以不用摔的,你为什么不扶他一把?”
“我没有注意到。”何辞淡淡道。
“呵!”这鬼扯的理由让沈流萤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没有注意到,你是闻见了那人身上的鱼腥味,所以你伸到半空中的手又缩了回来。”
何辞面色微变,想不到自己在注意他的时候也被他所注意着,但他并没有就此认下,而是道:“也许我只是嫌弃那人身上污浊呢?”
“那你现在又为何遮掩口鼻,不敢和我去堂中一坐?”
沈流萤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静默了四五秒,何辞才又笑起来,后退半步与沈流萤拉开距离,拱手道:“你若能治好我的病,襄阳侯府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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