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安抚住暴怒的不死川,蝴蝶香奈惠这才揭开了整个鬼杀队中,只有柱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原来,大约一千年前的平安时代,鬼舞辻无惨发生异变并开始食人后,一场诅咒降便临到了整个产屋敷家族身上。
从那时候开始,产屋敷一族的新生儿便体弱多病,尤其是男婴,夭折而死的几率高达十之八九,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可这么高的死亡率,偏偏又没有让产屋敷一族绝嗣。相反,产屋敷一族总是会有新的继承人,但却鲜有能活过二十五岁的。
经历了几代人之后,一位果决的家主在参拜了神明后,终于明白过来,这是神明在惩罚产屋敷家族的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即纠正鬼舞辻无惨这个错误。
接着,在这位族长的带领下,他们便出钱组建了不参与人类争斗的武士组织——鬼杀队。
而那位神明的神官,也决定世代与产屋敷家族联姻,用被祝福的血脉去中和被诅咒的血脉,希望能让每一代产屋敷的族长活得久一点。可即便如此,这一族男人的寿命最多也只能撑到三十岁。
接着几百年过去了,产屋敷家族仍然没有解决鬼舞辻无惨,后者反而因为吃的人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强。
于是乎,和他血脉相连的产屋敷一族寿命上限又开始下降。
甚至到了那位使用初始呼吸法的剑士出现时,许多任族长甚至连二十岁都没有挨到。继承人才刚刚懂事,他们便会立刻殒命,就像是上天安好排了一般——
一边让产屋敷一族去领导鬼杀队,一边又让鬼杀队始终缺乏足够成熟的领袖,以此来折磨这个拥有原罪的家族。
反之,鬼舞辻无惨的爪却越来越多,几乎要将鬼杀队逼入绝境。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初始呼吸法诞生了。
直到那位使用初始呼吸法的剑士,将自己贴身佩戴的守护铃交给当时的鬼杀队当主后,产屋敷一族男丁的寿命上限,才又回到了三十岁。
而整个鬼杀队也有了五大基础呼吸法,这才能够和鬼舞辻无惨手下的鬼僵持到如今这个年代。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蝴蝶香奈惠非常认真地给不死川实弥解释着,“正因为诅咒的存在,所以主公一族消灭鬼舞辻无惨的决心,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从主公诞生以后,每一天都在承受各种疾病的折磨,同时还要接受非常严格的教育,因为他必须要随时做好面对接任的准备。”
“当他继承了家主的位置后,那诅咒便会以瘢痕的方式表现在面部,如果瘢痕遍及整个面部的时候,主公大人就会……就会……”
说到这里,蝴蝶香奈惠的声线已经哽咽了起来,蝴蝶儿赶紧到旁边安慰她。
虽然这个鬼王与杀队居然同出一脉的真相让她也很震惊,但聪明的蝴蝶忍,反而比一根筋的不死川实弥更能接受两者之间那不死不休的关系。
弦一郎也不觉得难以理解。
别说是鬼舞辻无惨害得产屋敷一族命运如此悲惨,就算是得到了长生不老祝福的丈和九郎,哪个又不是派人捅了樱龙的眼窝。
而鬼王和产屋敷家族的矛盾,还要比樱龙与九郎的矛盾更为激烈。
他转头看了看不死川,发现那家伙已经垂着头陷入了自闭,脸上的伤疤轻微颤动着,显然还在想办法克服自己的直觉,不将对鬼的仇恨转移到产屋敷耀哉身上去。
毕竟他也不过是个性格冲动的十六岁孩子,一时想不通这个关节也很正常。
但很快不死川就会明白,他们并不是被产屋敷家族给利用了,只是猎鬼人和产屋敷家族拥有相同的目的,所以愿意接受他们的领导罢了。
老实说,蝴蝶香奈惠之前选择瞒着他,完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苇名先生,”这时,产屋敷耀哉突然开口了,“这件隐秘涉及到整个鬼杀队的存亡,还请您一定要替我们隐瞒下来。”
毕竟,鬼杀队里和不死川实弥一样头脑简单的家伙不在少数,知道了真相,难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和利用。
说着,他有些歉意地微微鞠躬,”明明身为主人,却直到现在才跟您搭话,实在是失礼了。”
产屋敷耀哉言语之间,显然和天音夫人的态度完全一致,丝毫没有把他当小孩子对待的意思。
【真是难以对这种人产生恶感啊……】
【可是九郎的铃铛,我却必须要拿回来,因为那东西涉及到了苇名和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一点请您放心,我知道这个秘密的严重性。”
弦一郎正襟危坐,也拿出了属于一方大名的气势,这才克制住了自己最近刚刚觉醒的同情心,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好准备。
听到他的回答,无论是产屋敷耀哉还是蝴蝶姐妹,都不由放下心来。
只有天音夫人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然,下一秒,弦一郎话锋突变。
“但有一件事,虽然在这个场合说不太合适,但这也涉及到我们苇名的生死存亡,所以我不得不提。”
用保守你们的秘密来换回这个铃铛,用鬼杀队的生死存亡换苇名的生死存亡,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有些趁火打劫的嫌疑,但弦一郎必须这么做。
他必须拿回佛珠,将之供到佛像前边,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
产屋敷听了这话,这才终于明白蝴蝶香奈惠曾说,这个孩子目的性很强是什么意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但产屋敷耀哉能做的只有点头。
“还请您明示,若是我可以帮您些什么,一定会尽力而为。”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在说这个要求之前,我想先请您看一样东西。”
说着,弦一郎抬手在虚空中紧握,金刚铁召雷立刻出现在他的手中。
只不过这一次是带刀鞘的。
天音夫人倒是一眼看出了刀上附带的神业,但其他人却一头雾水。
说得好好的,你突然拿刀干什么?
紧接着,在众人迷惑的目光下,弦一郎将铁召雷横放在矮桌上,也没有拔刀的意思,就这么摆在那里。
“这是我的佩刀,名为金刚铁召雷,是苇名的镇国之宝之一。”
弦一郎一边介绍着,然后突然将刀鞘翻面,露出了刻着繁复花纹的一面。
眼尖的蝴蝶香奈惠立刻就发现了端倪,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而这个标记,”弦一郎将手指按在那被圆环圈住的兰草纹上,“是我们苇名国的标致,也是我苇名一族的家徽。”
看见那六年来(十三岁继任,现在十九岁)陪了他两千多日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图案,产屋敷耀哉顿时明白了一切,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来。
那颗铃铛,居然也是苇名的东西。
“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巧合。”他感叹地说道,“原来从四百年前开始,我们两家便有了这样的渊源。”
即便已经猜测到了弦一郎的意思,但产屋敷耀哉仍然试图靠拉关系来缓解这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
【你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啊!】
弦一郎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产屋敷先生有所不知,这个铃铛在遗失之前,是苇名神子幼年时的贴身物品。而它承载的也并非力量,而是一段记忆。”
“记忆?”
“嗯。”
既然知道天音夫人大概率能看出他是否在说谎,弦一郎便坦然直言。
“我想它之所以能克制鬼舞辻无惨的血鬼术,并非是因为那位剑士的留下力量的缘故,而是铃铛中留下了他战胜了鬼舞辻无惨的记忆。这也能解释,为和您身上诅咒明明是天降而非鬼舞辻无惨的手笔,它却依然能够对抗诅咒,增加您的寿命。这大概是因为,那位剑士重创了鬼舞辻无惨之后,这颗铃铛便成了他功德的证明。您和您的祖先,正是依靠铃铛里的这份功德,所以才能抵抗上天的诅咒。”
“我也知道这件神物对您和鬼杀队而言非同小可,我也没有一定要它取回的意思。但其中可能涉及到苇名在那个年代的一些秘密,足以关系到苇名的生死存亡。”
弦一郎这话不假。这铃铛的来历,关系到苇名究竟是否存在过在这世界上。
除了他,是否还有其他苇名人,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所以,明天这位队员康复后,我希望能将这颗铃铛带回苇名一趟。如果它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我会再将它原物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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