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失忆了?”
苏菀将陈大夫送出来,蹙着眉头,一时之间仍是不肯相信。
陈医生拢了拢衣袖:“他没有受外伤,只是内里似乎是中了毒,毒性已绵延至全身,失忆恐是并发之症。”
中毒?莫非当日令他失了神智的毒药仍在体内吗?
他又道:“姑娘可知他中了什么毒?虽老夫看不出来,兴许回去可研究一二。”
苏菀摇了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况且此事干系重大,绝不可妄言。
陈大夫遗憾地叹了口气,迈出院门回去了。
苏菀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容郁中毒是在王都,应当还是在宫中,且不说背后之人是不是新帝,总归是个位高权重之人,若她带着容郁回王都,许是将他往火坑里推。
可他这毒如此凶险,定要快些医治才是。
她是西医,不懂望闻问切之法,此时竟是一点都帮不得他。
“夫人?”屋里传来容郁温和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整理了心绪,步履轻盈地进了屋。
屋里因着方才房门大开,那一个小小的火盆早已没了作用,待在里面却是要比外面还要冷。
然而容郁却是敞着衣衫,静静靠在床头,噙着笑等她进来,似乎并不觉得冷。
他那异于常人的体温,是否也是中毒的缘故?
“夫人,为夫的病何时能好?”容郁温声开口,“到时为夫便可出去赚钱养家了。”
苏菀皱眉,走过去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我真的不是你夫人,莫要再乱叫了。”
他的神情落寞一瞬,伸出右手来拉她,似是有话要说。
她俯身过去,想听到他答应自己。
然而下一秒,他却是快速地抬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不待她反抗,又一身轻松地退开。
“可以乱亲吗?”他仍是一副无辜的模样。
苏菀的脸又红了起来,忆起了今日起身之前发生的事。
容郁紧紧抱着她,闻着他的发香,待她醒来时,习以为常地低头吻她。
她那是刚睡醒,懵懵懂懂,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闭了闭眸子,强迫自己将那些莫须有的想法抛之脑后,严肃地对他说:“也不行!”
日后他若是忆起今日种种,怨起她来可如何是好。
容郁看着她疏离的模样,胸中隐隐作痛,突然生起闷气来。
“夫人,为夫的伤过几日便好了,真的。”
苏菀叹了口气,不欲与他继续争辩下去,遂起身缓缓出了屋子。
外面的寒风一吹,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才顿时消失。
往日那样桀骜一人,如今却成了这样,若是容郁恢复了神智,这段时光于他而言许是屈辱吧!
晚些时候,苏菀回来看着容郁喝药,又仔仔细细将火盆置好,确保无误后才起身往外走。
“夫人要去哪里?”容郁偏头,黑眸沉沉盯着她。
她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今晚我与阿婆她们睡,你好好休息。”
如今他的伤日渐好转,她也不必日日夜夜都要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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