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月约莫是在子时回来的。这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已下了许久。
她走得急,身上一件外袍被当作了包袱。乌黑的发黏在脸侧,一张小脸苍白。身上的衣裳已然湿透,凸现出少女青涩玲珑的身体。一手环抱着包袱,一手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一双白鞋被泥泞的泥裹成了黑色。
嬴寻止此时已然醒了许久,沉静地坐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瞧着来人的狼狈,眼神微动。
“你醒了?”云绮月并不意外。她将手里的包袱摊开,里头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根小腿粗的木头、十几种草药和几颗栗子大小的果子。
这样细密的雨,木头却是干燥的。
嬴寻止抬眸瞧着云绮月。那样深沉的目光,似乎要看到她心底。
云绮月不动声色地坐下,拿出木头开始摩擦。
只是一瞬,那目光便被隐藏了起来。嬴寻止缓缓靠近她,身子斜靠在她身上。少年脸色仍是白的,显得孱弱无辜得很。他一动,本就松垮的外袍便外下滑,堪堪露出洁白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来。
瞧着云绮月费力地用石头钻磨着木头,嬴寻止好笑地拿手指轻轻一点,火焰瞬间升了起来。
灵力,还是有元素属性的!云绮月顿时有些激动: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好处吗?
嬴寻止点了火,就拿那样天真无邪的眸子轻轻地瞧她,好似一汪浮动着春雾的湖,照得人心里慌乱得很。
云绮月到底是看了人家身子,心虚,不敢看他,微微偏了头:“怎么?要我夸你吗?”
小小的少年看着清秀昳丽的半张脸,露出无邪天真的笑来:
“姐姐救了我,我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远处寒鸦都不叫了。
一语惊人。
云绮月被这话呛得咳嗽,如遭雷劈,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
以什么相什么?!
嬴寻止悠悠道:“姐姐没听清楚?那我再说一遍?姐姐救了我,我要……”
云绮月慌乱地捂了他的嘴,耳朵尖都红了,眼神乱转:“你闭嘴!”
少年拉起她的手,柔软湿润的唇贴在她掌心,缓缓吐着热气。偏偏那么湿的眸子,一眨,又一眨,无辜惹人怜。
云绮月只觉得掌心被那柔软的触感烙得心慌,手都在哆嗦。她连忙放开了手,正色道:“这种话不能说。”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叫作以身相许?
“为何?”嬴寻止一副单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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