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六月的天是小屁孩的脸,说变就变,眼下虽然还不到六月,但毫无疑问已经入夏了,本来万里晴空,午后竟然急转直下,先是一朵乌云从北边飘过来,继而像撒了酵母粉的面团似的,越发越大,越积越厚,黑压压的苍穹如同一口倒扣的铁锅,紧接着狂风大作,滂沱大雨劈头盖脸地撒下,正在急行军的高不凡等人顿时作了落汤鸡。
但是,高不凡不惊反喜,真是一场及时雨啊,看来老天爷待自己不薄,这一场疾风骤雨必然会冲涮掉地上留下的痕迹,即便诱敌分兵的计策不成功,这场大雨至少也能给自己争取半天的时间,妙极!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高不凡触景生情,禁不住吟出两句诗了,看来文抄公做多了也会患上职业病,太祖的诗词不少,而且大多风格磅礴大气,高不凡独记得这两句,尽显从容洒脱。
尽管现在大雨倾盆,但紧随旁边的窦线忍娘却听到了,不由眼前一亮。小妮子浑身被大雨湿透了,衣服紧贴着窈窕玲珑的娇体,一边手搭凉棚挡住雨水,一边欣喜地问道:“高大哥刚才是在吟诗?”
高不凡果断地摇头道:“没有。”
窦线娘扁了扁小嘴道:“骗人,你刚才明明吟诗了。”
“没有,你听错了。”
“就有,人家都听见了,狗儿,你听到了吗?”窦线娘见高不凡抵赖,便向身后的柳狗儿求证,后者立即十分狗腿地猛点头道:“听到了,高公子刚才的确是在吟诗。”
“瞧,狗儿都听到了,高大哥还想骗人。”窦线娘不满地撅起了小嘴道:“刚才雨声太大,人家没有听清,高大哥再吟一次嘛。”
高不凡虽然诗名在外,但窦线娘还没亲耳听他吟过诗,所以十分期待。
高不凡暗汗,岔开话题道:“线娘,你听说过人生四大喜吗?”
窦线娘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摇了摇头道:“线娘没听说过,有什么讲法吗?”
高不凡笑道:“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为人生四大喜,如今这场及时的大雨,不正是咱们的甘露吗?”
窦线娘却是俏脸微红,洞房花烛夜她晓得,可是金榜题名是啥她却不知道,金榜又是啥榜?
这也难怪窦线娘不知道的,隋朝虽然废除了九品中正制的选官制度,但科举制度才刚刚萌芽,还远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系统,根本没有状元、榜眼、探花这些说法,自然也没有所谓的金榜题名了。
不过,窦线娘只以为自己学识太浅陋,所以不知道金榜题名是什么,但又不好意思没有追问,倒是旁边的柳狗儿凑趣道:“不凡少爷,既然有人生四大喜,那肯定有人生四大悲了。”
高不凡逗趣道:“人生四大悲就是,久冒逢甘露——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别人,金榜题名时——同名。”
柳狗儿愣了半天,这才嘎嘎地大笑起来,没办法,文化不够,理解能力不足,反射弧自然要比别人长很多。
窦线娘既好气又好笑,伸出短剑敲了柳狗儿一下,嗔道:“臭狗儿,你笑什么,神经兮兮的。”
柳狗儿揉着肚子道:“太搞笑了,嘎嘎嘎,线娘姐姐,你不觉得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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